在这滚滚的滚滚的红尘里,这芸芸的芸芸的众生中,你总不知自己的生命将走往何方,明日又会发生什么。
而张至深却早已斩断了自己的后路,从他踏着耶梦伽罗的妖花走入魔界地域的那一刻起。
这片曾是其它五界的流亡之地为所有生灵敞开着大门,走投无路的灵魂得以找到一片休憩之所,寻找曾经失去的希望与未来。
如今,它也为天界敞开了从来都是密闭的大门。
真正的仙同那堕落为魔的仙总是不同的,他们高高在上,矜贵地散发着飘然仙气,无论容貌美丑,神情都是恬静而圣洁的,与生俱来的气质光华让他们到哪里都明亮耀眼。
这样的气质光华,曾经也笼罩在南箓的身上,修仙的狐精离仙只有那一步之遥。
而今坐在魔宫里高高在上的魔王墨发黑衣,一双眼眸殷红如血,面颊下的双月纹衬着光影明明灭灭,只是一个侧脸,那容颜早已覆了整个红尘。
而他再不是以前的南箓,自成为魔王以来,那点若有若无的仙气早无半点痕迹,那是一个彻彻底底的魔,容颜冷肃,语调沉稳,同天界的使者慢慢地周旋着。
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天界与魔界的往来越发频繁,他们似乎在进行什么交易,而交易的内容除了天界与魔王外无人知道。
直到有一天,整个魔宫都在传魔界马上要与天界开战了,战争的原因只为一个人,都说红颜祸水,有时蓝颜也会成为祸水。
那成为祸水的蓝颜不是别人,恰恰便是魔界的魔后张至深。
昭楠躺在椅子上懒懒地告诉他时,张至深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他一个凡夫俗子,安安分分地在魔界做他的男魔后,何时跟魔界扯上了关系。
昭楠难得的幸灾乐祸:“古往今来,许多红颜都是在无意中就成了祸水。”
“这与老子有甚么关系!”
“这战争却是与你有关的。”
“老子现在就找那狐狸精问清楚去!”
甩了衣袖便跑回去兴师问罪,那一路上的耶梦伽罗不知因何原因一日比一日艳丽,火红的裙摆铺开,露出妖娆的蕊,清风微微一吹,摇曳的红影仿佛都在轻声吟唱。
张至深回到魔宫时,南箓站在窗前,殷红的眸微微低沉,嘴角含笑,沉浸在回忆中的神情总是有些虚幻,虚幻地入了迷。
咚咚咚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门从外面开了,然后是更加清晰的脚步声,不用看也知道来的那人有多么毛躁和愤怒。
该来的,总是要来。
“听说魔界要与天界开战了!”
南箓回身,神情还未从回忆中苏醒,淡淡道:“是的。”
“要打战就打战,关老子甚么事!”
南箓也道:“是啊,关你甚么事。”
张至深:“……”
顿了一下,他那莫名升起的火还是没消下去:“可是老子听说这战争是由老子我引起的,还将老子一个良家男子硬说成了蓝颜祸水!”
“蓝颜,祸水?”南箓将那四字慢吞吞说了一遍,捏着他下巴左右瞧了瞧,“本座怎么看也没觉得这张脸祸水了,是有本座的美貌倾城?还是妖冶惑人?”
即便这妖精成了魔,依然不改对自己容貌的自恋,但他确实有张绝世的美貌,并且懂得如何运用。
被美人捏着下巴调戏贬低,张至深先是脸红一阵,然后跳了起来:“老子是没有你这妖精祸水,没有你的美貌倾城,请问我王你这般诱惑老子又要怎样!”
那诱惑他的王放开他下巴:“你觉得你有资格做那蓝颜祸水?”
“这……”好像是没有资格,真正的美人在所有魔族面前展露自己的美貌,任瞎子也知道谁更有资格成为那祸水。
“那那……那为何大家都说这即将要来的仙魔之战跟……跟老子有关?”
南箓道:“魔宫那些官员宫女哪个不是闲得到处八卦,尤其是你那洪荒司最甚,他们说的话你能相信?”
“……”一语惊醒梦中人,张至深觉得此话甚有道理,他一个凡人连真正的神仙都只远远瞧了人家一片衣角,如何会成这蓝颜祸水,太不靠谱了!
“唔,我王说得极是。”
南箓点头:“倒是这消息,究竟是谁告诉你的?”
“是……”张至深顿了一下,蓦然叫道,“昭楠这滕树老妖精耍老子!”
南箓微微笑着:“别人的传言你可还如此相信?”
张至深一副被骗去节操的表情:“我王英明!”末了再添一句,“以后老子再也不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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