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箓头都没回,手中的剑如闪电般向后刺去,胡露娃面色一沉,往后躲了过去,也不知他从哪儿冒出一把剑,一挥一刺,也是迅猛极了,剑气相撞,砰地一声炸开了空气,却是寒意袭面,雪花乱飞。
那雨似乎也下大了,凄凄离离的水温柔地打在脸上,脖子上,还有那带血的手上,那只手并未因为主人的分心而松开,只是那力道轻了些,可张至深还是被掐得脸红脖子粗,身体滚在泥泞的道路上,真是要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南箓你这没良心的,就不知道先救下老子再去打!
张至深捂着脖子艰难地从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就在他终于放弃挣扎,准备两眼一翻彻底做鬼去时,那脖子上的手倏地一下飞走了,顿时觉得早已干瘪的肺部突然涌入大量空气,呛得他不停地咳嗽,好不容易咳完了,又不停地干呕,等他干呕也呕完了,才一抬头,便看见老道士不声不响地站在他面前,灰色长袍上溅了几滴血花印,身上*的,一头灰色头发乱得堪比鸡窝,两眼泛着血丝,杀气腾腾地看着他。
张至深连滚带爬地往后退去,才从鬼门关绕了一圈回来,猛一抬头便看见这罗刹一般的造型,着实吓得不轻。
“道……道长,你别过来啊!”
老道长如同没听见般,双目血红地往前走了一步,张至深急忙往后爬了几步,手脚都发软了,好在还不忘向那没良心的东西求救:“箓……箓儿……这里,快点来救老子!”
小道士断了的手一接回去,动作便快了许多,每一剑都快到几乎让人看不清的地步,他从半空劈了一剑下来,笑道:“没有机会了。”
南箓果然是没良心的,看都没看一眼张至深,那面容沉寂得比他手中的冰鸾剑还要冰冷,美目深寒,如同暗夜中最刺骨冰绝的水。
对方的剑太过狠绝,他只能应接不暇,哪里还有力气去救被老道士威胁的张至深,他奋力躲过那一剑,不料心背一痛,竟然被那小道士从后面偷袭成功,喉头一阵腥甜,又强行压了下去,回身再迎接更猛烈的攻击。
张至深暗暗叫苦,这几天他都不知从鬼门关前绕了多少圈回来了,这次站他面前的可不是南箓,而是……看上去很厉害又很倒霉的老道长。
那道长阴沉着脸,双目赤红的,看着张至深的眼仿佛看见杀了他全祖宗的仇人似的,那叫一个阴狠可怖,再加那几条粗犷的皱纹,满身煞气地一步一步逼近,他真恨不得自己干脆晕过去得了!
张至深再往后爬时,成功地遇到了一堵荆棘丛,他看着那丛植物上娇艳欲滴饱满硕大的荆棘刺,再看一眼面前魔鬼似的老道长,心中的泪流得汹涌澎湃。摆在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滚到荆棘丛去,说不定还能苟且偷一会生;要么跟这臭道士拼个鱼死网破!而且还是鸡蛋跟石头的实力悬殊……
退无可退,张至深还在做垂死挣扎:“臭……臭道士你别过来啊!我……我……老子我看见你就想吐……你再过来老子就吐……吐你身上了!”
这真是用了十二分的勇气他才敢如此气势汹汹地吼出这么一句,按理来说这老东西要么就会有所顾忌,要么就直接上来将他撕成碎片解恨!
一瞬过去了.
两瞬过去了。
老道士没有丝毫反应。
张至深眨眨眼,再眨眨眼,面前这尊双目赤红满身戾气的道长依然没有反应。
张至深小心地往旁边挪了一下,老道长没有反应,他再挪了一下,再挪一下,刚刚还吓得他屁滚尿流的老家伙现在跟个木偶似的,于是他连滚带爬地滚起来,撒丫子逃命去!
那边厢南箓还跟那小道士打得难舍难分,但南箓显然不支,被那只高到他肩膀的半大小男孩逼得不断往后退,绝美而出尘的脸上却看不出任何情绪,在这细雨纷飞的雨季里,他周围所有的雨都变成了纷飞的雪花,映着那绝美的容颜冰冷而苍白,那双细细长长的美目波澜不惊,掩藏了太多的东西。
张至深撒丫子撒了一半,还是没能铁下心来,撒着撒着,方向一变,一边暗骂自己没用窝囊不争气没出息犯贱,一边毫不犹豫地折了回来,自然,他是不敢卷入那激烈的刀剑相拼的,他只是个骚包的小角色,没那个资格,也没那个本事。
最重要的是,他怕死。
于是他又折回到了老道长身边。
“喂,死了没有?”
雕像一动不动的,张至深捏着的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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