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卫辛手里的信件再次呈到卫霖面前。
卫霖搁下手里的玉珠手串,拿起那些信件细细地看。
起初她的注意力全被卫辛的字迹和私章吸引过去了,却忽略了这时间。
二十天时间,若是寻常时候,快马急件是足够在京师和戚国帝都之间运送一个来回的。但四五月份,那时偏偏是梅雨季,梅雨季不可能运送这么快。
“母皇看儿臣以往的奏折也知,儿臣每日写字都是不一样的字迹。天气凉爽时字迹规整些,天气燥热时字迹也难免潦草些。
这些信件来得奇怪,若非同日所写,儿臣以为并不会出现这般完全一样的字迹,毕竟每个人每日执笔时的感觉都不相同。
还有,儿臣每次写到最后一个字时收笔动作较快,不会拉出那么长的笔锋,母皇可以找出儿臣以前写的奏折进行对比。”
卫辛直挺挺的跪在地上,一字一句表达的清晰明确,挺直的脊背透着她凌厉的气势。
卫霖听到这番话,不免抬起头多看了她两眼,然后才派人去找以前的奏折。
等到宫奴把卫辛以前的奏折找来,卫霖仔细对比过每封奏折的最后一个字之后,她脸上冷凝的表情才终于回温了点。
半晌后,卫霖放下信件,沉声问着:“那你的私章为何会出现在这信上?”
“想必是儿臣府上又进了手脚不干净的东西,儿臣平时极少用到私章,私章一直放在书房里也未曾管过,恐怕是被盗走有些时日了。”
她这一个又字,听得卫霖心里也稍微有点不是滋味。
天家皇女,十多年来被一群下人牵制,连自己的王府上也尽是些手脚不干净的东西。
到底是她对老二看顾的太少了。
卫辛弯下腰一叩到底,额头贴在铺地的细料京砖上,继续道:“儿臣御下不严,请母皇恕罪。”
御下不严的罪名,比起通敌叛国,不知道小到哪儿去了。
卫霖又拿起桌上的玉珠手串转了起来,沉声道:“回去将你王府上下好生清理一遍,去官奴府挑五百个手脚规矩的奴才回去,勿要再出这种岔子了。”
这话的意思,也就是相信卫辛的清白了。
旁边,听到卫霖这话的程雁顿时就站不住了,走出来面朝卫霖跪了下去,大声说着:“陛下,此事还未严查,就这般下了定论,恐难服众啊!”
就在此时,古嬷嬷匆忙从殿外走了进来。
随意扫了卫辛她们一眼之后,古嬷嬷快步走到卫霖身旁,在她耳边低声禀报了些什么。
众人只见卫霖的脸色瞬间变了。
就连看向卫辛时的眼神都变了。
卫辛依旧跪伏在地,仿佛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殿内寂静了许久之后,只听卫霖开口说着:“朕去透口气,众位将军也好好看看你们自己呈上来的东西。若是再叫朕找出不实的地方来,朕就要找众位将军追责了!”
卫霖说完这话便带着古嬷嬷离开了,留下殿内面面相觑的那些文臣武将。
卫辛这时也直起腰抬起头,看向程雁。
她什么都没说,只朝着程雁缓缓露出一抹笑。
程雁只感觉头皮一阵发麻,几乎是下意识地就说着:“夷王殿下自己做下的事情自己清楚,威胁末将也是无用的!就算这些信件是有人作假,但你与夷州军将领串通一气,意图在封地豢养私兵,此事瞒不过众臣与陛下的眼睛!”
卫辛脸上笑意不减,声音轻缓,提醒着:“程大将军,本王似乎什么话都还没说,何来威胁一说?”
众人:“……”
殿上其余人再看向程雁的时候,目光多少有些怪异。
卫辛什么都没说,她就能被吓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