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多久,黄盈又到书房找到了卫辛,禀报着:“启禀主子,有个卖糖人的贩妇求见,说是主子你让她来的。”
卫辛正看着手里的万人血书,听到黄盈的话之后,头也不抬的吩咐着:“把人带过来,糖人就拿下去分了吧。”
“是。”黄盈又躬身退下。
没过多久,那糖人贩夫的妻主走进书房。
没有了白天在街上时的遮遮掩掩,她进书房之后直接在卫辛面前掀袍跪下,朗声道:“末将晋州军护军沈豫,参见夷王殿下!”
“起吧。”卫辛把视线从手里的血书上挪到沈豫身上。
“数万人签字画押的血书,确实壮观。”
听着卫辛的评价,沈豫起身低下头,声音有些干涩,说着:“这也是末将们最后一搏了。”
以前任她们中的谁都想不到,她们最后的希望,居然会是这位夷王殿下。
要不是许焓极力劝她试一试,再加上家中夫郎女儿也觉得卫辛是个好人,她是怎么都不敢相信上十年来臭名昭著的卫辛的。
“丧气话不必说得太早,即便没有本王在,你们也有机会为自己讨个公道,就看你们敢不敢。”
卫辛把那张足有一人高的万人血书铺在桌上,仔细折起来收好。
听着卫辛的话,沈豫答着:“只要能讨回公道,末将们现在没有什么是不敢的!”
去年,她们以为出了夷州兵变的事情之后,天下二十八州的军饷都会恢复正常。
可事实证明是她们错了,错得可笑!
夷州兵变之后,军饷恢复正常的只有夷州,带着家眷过上好日子的也只有夷州军。
而她们晋州军,只在兵变之后的一小段时间里短暂的享受了一下军饷照常发放的待遇。直到今年开春,军饷再一次被扣减。
上个月,也就是三月,军饷更是一个子儿都没见着。
军饷被贪,上报扣押。
故技重施,朝堂上那些人还有什么是不敢的!
“既然没有什么是不敢的,那你现在就该知道要怎么做了。”卫辛伸手在桌面上叩击着。
沈豫抬起头看向她。
卫辛继续说着:“卖糖人,你再怎么吆喝,也不如做出个好吃的糖人来得实在。同理,你这万人血书写得再怎么壮观,也不如一次暴乱的冲击来得大。”
沈豫问着:“殿下的意思是,走夷州军的路,去……兵变?”
“就目前来说,这是让陛下看到你们冤屈与决心的最好办法。”
卫辛说着,又看向沈豫,提醒一句:“你们兵变的初衷是为了讨一个公道,如果这初衷变了,又或者有人乱入其中牟利,甚至想假戏真做,那就别怪本王帮不了你们。
到时候,恐怕你们的家眷也要遭殃。”
这场大规模的兵变,必须快刀斩乱麻,在消息从卫国境内泄露出去之前就止住。
“末将能否问一句,要乱到何种程度,才能停?”沈豫并不懂朝堂之上那些明争暗斗。
卫辛答着:“朝廷的安抚一旦落下去,你们就要立刻止住。期间掌握好度,不要造成什么百姓伤亡事件。”
沈豫又问着:“那若是那些贪官手底下的人出面阻拦,末将们要怎么办?”
卫辛笑了笑,说着:“犯下这种错,将死之人,就地正法应该也不为过。”
沈豫低下头,抱拳道:“末将明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