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产阶段。”
“啊?”所有人听到这里都一阵唏嘘,南瓶晚钟研究这么久,改来改去,就被他在法国闭关两个月就完成了?最重要的是,他压根都没嗅觉,到底是如何创造出这样奇妙的味道来的?
正当大家疑惑不解的时候,周闻笛又在旁边充当他的御用发言人,补充道,“高总在法国工作了多年,跟格拉斯那边不少的公司和研发基地有合作,所以南瓶晚钟这款产品就在那边的实验室调制成品。接下来,‘南瓶晚钟’要试产推入市场的话,最先解决的还是香料和香精这一块,因为蕙兰目前的香料库存,并不能满足这款产品所需,尤其是焚香、沉香、香根草这几大块,采购这边要做好后续的计划。”
说完以后,再简单的交代了几句,差不多就可以散会了。大家纷纷走出会议室,都有些怏怏不乐。毕竟高子谕这个要求,太过于‘独断专行’,自己根据自己的想法就把南瓶晚钟最重要的研发部分完成了,让专门做调香师那批人成了摆设,只是执行他的意愿。而且很明显,今天这场会议,并不是研讨,不是商量,而是他下达命令而已,别的调香师有意见不能修改,难免让那批人有点闷闷不乐,尤其是纪均泽。
晚上回到家,纪均泽还在拿着开会时的那小瓶香水,在书房里研究,他喷在闻香纸上,一边闻,一边在一个纸质的笔记本上记录什么,同时还在旁边的电脑本上搜索,眉头紧皱,特别专注。
我做好了晚饭,端到餐桌上,叫了他几次都说不忙,让我先吃。甚至连他放在客厅里忘了拿的手机也震动起来,叫他去接电话他光只顾着答应,一双眼睛还是盯在电脑上,跟着了魔一样!
听到手机一直在叫,我只得去客厅帮他拿手机。手机拿起来习惯看来电显示,上面的名字只有一个字——‘安’
我一边把手机拿到他面前,一边随意的问到,“有个叫‘安’的给你打的电话,是谁啊?”
纪均泽听到这个,猛地抬头,像是被惊到一样,立刻从我手里‘抢’过手机看了眼,“哦,这是一个老同学打的。”
“老同学?”我虽然从来没往方面怀疑过,也觉得很无聊,但真正遇到的时候,凭着女人的直觉,我还是忍不住问道,“男的女的?还有你为什么不接电话,干嘛挂了?”
他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失态,忙僵硬的笑笑说道,“按错了,我出去重新给对方回个电话。”
我没多想,顺便在他笔记本电脑面前坐下来,看到他在一个网站上查化学成分,同时纸质的本子上也龙飞凤舞的写着一些潦草的字,跟医生开的处方单子一样,压根不知道写的啥。
等到他说了两三分钟的电话进来,我又问,“你这记录是什么?”
他似乎送了口气,坦诚到,“就是高子谕那款‘南瓶晚钟、’的一些成分而已。”
看到纸上写的几十种成分,我也并没什么好惊奇的,一般人的鼻子只能问出香水大概的基调和味道,而身为专业调香师的纪均泽却可以把里面所有的成分都嗅出来,在常人看来确实不可思议。
“你是写下来研究,看有什么改进的地方?”我问纪均泽,因为实在搞不懂他这么沉迷于此,到底是干啥?
“哼,”他脸色沉下来,“我还能有什么可改进的,况且连他怎么调配的,我都一无所知。”
“你不是把这款南瓶晚钟的成分都记录下了吗?”
“记住成分有什么用,得知道调配的比例才行,这是最根本的。”
对啊,我差点忘了最关键的因素。不然蕙兰每年推的那么多的新品,如果这样轻易就能被调香师闻去配方,岂不是早就山寨完了?看纪均泽纠结的表情就知道,即使已经达到了他这样的水平,有再天赋秉异的嗅觉,拿到别人的作品,也很难模仿。
从理论上说,调制一款香水好像就是根据‘感觉’按照‘比例’把各种香精加在一起,但是这个感觉和比例,却是最磨人的,也是‘调香师’和‘调配工’的区别。一种香水,至少含有300种以上的成分,如果这些成分种类、比例稍有差错,就会‘失之毫厘,谬以千里’,甚至前功尽弃。
所以香水的制造,不是你精通化学知识就可以完成,人的感觉很难用化学方程式表达出来,必须将感觉到的香味牢牢的保存在记忆力,然后去制造,它需要你有非常丰富的想象力、特殊的嗅觉记忆力,持久的忍耐力。
纪均泽跟我说了几句后,又忽然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面色沉重的说,“如果这款新的‘南瓶晚钟’,真的是高子谕在失去嗅觉的情况下,在两个月之内创造出来的……那我,估计跟他差了一个银河系的距离了,不得不彻底认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