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心惊,急忙上前搀扶。
“没事,师父终有归天命之时。”张珩推开了柳若絮的手,重新注视着星盘上的妖星移动。良久,那妖星灵性丝毫不见减弱。
“妖星气冲帝都,这也是我在大唐二十年,为大唐留下的最后一句话了。今晚过后,我将离开大唐,回归师门。”张珩淡淡说道。
柳若絮再惊,眼角悲凉,难过的想要落泪,“师父!你走了徒儿怎么办?仙言台怎么办!”
“呵呵,还有什么仙言台......”张衍苦笑,“自大帝天命所归,新政频出后,仙言台也因随着改名为‘天文所’而名存实亡了。你在师父身边学了二十年,早已青出蓝而胜于蓝,更何况,我做仙言师本就是神教向帝国妥协的怪胎,一个神教弟子担任天下第一强国大唐的仙言师,我想大帝他早心生不快。或许他只是不屑我神教.,.也或许他尚对我神教有存顾忌......此时我若离去,你也能早点上位,了却大帝一番心愿。”
“可是师父,你待我如亲生父子,你若离开,我真不知该怎么办......大帝又怎么能相信我?”
“大帝有雄志,二十年不屑动我,那么现在也不会动你的。”
张珩心中有点凄凉,这个徒儿,天赋奇才,但现在看来二十年教导,还不能彻底投入神教怀抱,自己实乃愧对神教寄望!
他继续说道,“大帝所言不错,有他在,帝国就在,有他在,帝国便永远是大唐帝国。神教,纵然是天下人的神教,却不是大唐的神教。”
“师父,你常说大帝很强,到底究竟有多强,以至于让师傅你和神教如此顾忌?”
“多强?很强......大概比上苍都强吧......”
“人怎么可能比天强?”
“人为何不能比天强?你只要记住,大帝很强,非常强就是了。”
张珩将视线扭向帝都中心方向,对那片帝国神圣之地深深俯身行了个礼。
他尊敬大帝,甚至有点小小崇拜,但他也嫉恨大帝。
“妖星冲月,妖纹印空,其势不可挡,帝国未来的风云局势,为师也不能把握,师父走后,你多亲近大帝,先保住自己性命,也许,还有与为师再见之日。”
“师父……”柳如絮大哭。
“我走了!为师已预感到帝国将风云再起,为师年老色弱,就不参与这等争端了,未来,将属于妖星和你们。”
仙言师张珩说完此话,在弟子柳若絮一片悲凉目光中,身影逐渐透明,最终淡淡消失在天文台前。
大国师身影消失后,柳若絮悲凉目光慢慢变得阴狠起来,“呵呵,也许师父也有说错的地方,仙言台,从此便属于我,未来,也必将属于我!什么狗屁研究所,如此愚昧的称号怎么能取代这自上古就传承下来的神圣之名!”
他看着那颗依旧在星盘中不断巡睃的妖星,脸上挂满睥睨神采,随后将眼光投向恢弘明亮的“太阳”。
......
“呼儿嘿!”
“起航了!”
“鲁愈号”隶属兰沧州一位亲王下属产业,船身全部由帝国特种钢铁制造,坚固无比,几乎可以阻挡绝大数级别滔天大浪的袭击。船身全长二十六丈,可承载三十万斤渔获,同时可容纳五十名船员出海。
帝国以前的海船均为铁木、海底建木承制,铁木、海底建木虽然也同样结实,但毕竟天然木料,易受海水腐蚀,且不够沉重,海浪一大就容易侧翻。
自大帝上位后,频颁新政,悍然宣布将以往木制大船改为钢铁铸就,当时引发极大争议,但在大帝的强权推行下,钢铁船经久耐用,煤炭催动迅捷无比的巨大优势迅速展露出来,短短两年间便彻底取代了木制大船。
“鲁渔号”属于远洋鱿钓船,专门负责前往乌尔海数千里之远勾钓海底鱿鱼。这种鱿鱼常年深居海底,身体几乎完全透明,双目不能识物,但感官极其灵敏,稍有动静就飞速遁去,而且只在每年固定节期从深海浮向水面交配。
更关键的是,此种鱿鱼肉质无比鲜美,无论煎熬、蒸炒均不变味,入口即化,实乃人间美味。绝大数鱿鱼收获都会被上供豪强巨富,平常人想要吃上一口是千难万难。
邱叔这次有事没能随自己一起出海,洛昱心里多少有些不自然。
他出海次数并不多,满打满算也就一掌之数。
他今年打春时刚过十六岁年轮,虽然在大唐帝国已可以算成年男子,可成家立业,但与那些经年在狂风暴雨中打拼的海员们体质相差甚远。
几次出海多亏邱叔照顾,否则按他每次渔获数量折扣算钱,恐怕连吃饱饭都不够。
鞭炮一响,“鲁渔号”开始缓缓驶离港口,随着“乌尔~乌尔”的汽笛声,“鲁渔号”乘风破浪的速度越来越快,不到一炷香时间已远远消失在海平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