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 他是人，不是神

    段皓犹豫的看着手上的药水，他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将这个倒入药汁里让羽汐喝下去。这是个有些神奇的药水，具说不论谁喝下这瓶药水后第一眼看到谁，今生便只会爱那个人。而且那份爱是至死不渝的，这药水天下只有两个人会调制，一个人是他的师傅，另一个则是他。但因为这种药水是师傅在一本失传已久的药书上看到且药书上只记载了一半，另一半则是师傅自己钻研出来，并且研制出的这种药水并没有任何人喝过，也不知道这药到底有没有这种功效。

    看着水中的药水，段皓的脑海里符现出蓝羽汐的浅笑。即使她紧紧拥着他时，也只是因为感激，即使她让他带她离开时，也只是因为想要报恩。她看着他的眼里永远只有感激没有他所想要看到的那份感觉。但当她看到亦然时，虽努力掩示着，但在眼底的深处却还有掩示不住的爱意。即使在亦然那样的伤害她以后，她的心里仍是只有亦然。

    以前他亦然常羡慕他可以毫无牵挂的在外游山玩水，永远做自己喜欢做的事。现在他却无比的羡慕亦然可以得到她的爱。如果用她的爱来换，他可以失去一切，纵然是这一生绝顶的医术，他也觉得值得。

    他清楚的明白一件事，即使羽汐跟着他一起离开，即使他对羽汐真心一辈子，羽汐的心里只有一个人。他是一个人，不是神，他无法做到永远无止境的付出却得不到回报，他也希望自己今生惟一心爱的女子爱上自己，对自己也有那份悸动，也有那份渴望。

    这药水即使没有效果也不会对她的身体造成任何的伤害，段皓深吸一口气果断的将药水倒入药汁里，就让他为了心爱的女人卑鄙一次吧。

    段皓端着药来到蓝羽汐的房中，“羽汐，药已经调制好了。一个外敷，一个内服。灵儿，你先替羽汐把现在包扎着的拿掉。”

    “是。”灵儿将蓝羽汐头上原本包着的纱布拿下，接过段皓手里的新纱布，敷上新的药草将之包扎好。

    段皓端着药碗走到蓝羽汐的面前，此刻他的心里有丝紧张和羞愧。他从未想过一向自称光明磊落对得起任何一个人的他，现在竟然也会做这样的事了。

    “段皓？你说的药呢？”蓝羽汐出声问道，刚才就听到段皓的脚步声，却等不到他将药碗递给自己。

    “啊，哦。”段皓回过神来将药碗递到蓝羽汐的手上，“当心烫，慢些喝。”

    “我又不是小孩子。”蓝羽汐接过药，缓缓的吹了几口就着碗边喝了起来。

    段皓紧张的看着蓝羽汐喝下整碗药，心里的那份罪恶感也越来越深。这样自私又卑鄙的他连自己都很讨厌，他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可当看见蓝羽汐安祥的脸时，他心里的那份罪恶感也慢慢的降低，他也想被自己所爱的人爱着。如果亦然不会放手，他会忠心的祝福他们，一辈子都不会做任何自私的事情。但亦然这样的伤害了羽汐，他相信自己能给羽汐幸福，因为他会爱她一辈子，不会像亦然那般伤害她。

    不用一会儿，蓝羽汐将空碗递给段皓，“这个药有些奇怪呢？不但不苦还有些绿茶的清香味，是我虽过最好喝的药了。”

    那个药水的确有这样的味道，段皓解释道，“奇药当然有它的奇特之处了。羽汐如果不出意外，只需两天你的眼睛就好了。现在我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等你看到。这个药效很猛烈，所以我必须仔细观察。”其实这药并不会有不良的反应，只是他必须保证羽汐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男人是他，既然做了这样的事，他就必须成功。如果这爱真的有效，他不能让羽汐见到其他人，那样他所有的努力和心血就都白费了。

    “段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对你说谢谢，但是无论如何，我还是要谢谢你。谢谢你一直陪在我身边。在我困难的时候，也是你一直陪着我。”今生自己已经无法回报他的感情，“所以，我希望，以后我能一直陪在你的身边。”

    但这并不是爱，而是一种报答。她是在以身相许的报答他所有为她付出的一切吗？他真的希望羽汐不是这样的善良，这样他心里的那份罪恶感也不会那样重。他也希望她不要顾虑他的感受，委屈自己报答他。因为不管什么情况，他都无法拒绝她的请求，对她，他永远说不出那个“不”字。

    “你现在不需要想那么多，只要好好的休息，等到第二天的到来就行了。”段皓迟疑道，他真的希望她能够像自己爱她那样的爱上自己。他一定会让她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人，而他也将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灵儿附和道，“对啊，王妃，你现在就好好的休息。我跟段神医会寸步不离的在你身边守着你。你就好好的等两天后吧，那时你就又可以看到啦！”

    “恩。”蓝羽汐点头，两天后自己又可以睁开眼睛看到这个五彩宾纷的世界吗？又可以看到他了吗？想到如果睁开眼睛的那瞬间看到的是他，她竟会觉得这是眼睛能看到的最好意义的事。这样的她真的很可耻，明明答应段皓跟他一起离开，明明决定用真心去面对段皓，却还那样的想着冷亦然。突然好想有两个自己，这样自己就可以好好的爱着亦然，另一个自己就可以去报答亦然对自己的付出以及那深不可测的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