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验得很,有不顺当的事到那里烧烧香拜拜佛,便能转危为安,遇难成祥。我就打发你拨点银子去把寺庙修一修,你当时应承得好好的,可是我前脚刚离开,你后脚就把侍奉我的两个太监张保和陈福给臭骂了一顿,说他们搬弄是非,后来那寺庙也没修成。”
听到这里,乾隆哈哈大笑了两声,然后说:“想不到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你老人家还没有忘掉。”
“弘历呀,和尚总是以慈悲为怀的,侍奉佛祖的怎么可能是坏人呢?你刚才说山东闹割辫子党跟和尚有关,这事还是慎重些为好,不要只听信了地方官的一面之词,你就凶巴巴地把师父们斩尽杀绝。”
皇太后停下来叹了口,然后又接着说:“我知道你对和尚道士素来没有好感。你起初认为当年你爹雍正的死跟他们有关,觉着你爹听信了他们的蛊惑,吃了他们炼制的丹药才中毒归天,所以你登基第一件是就把当年你父皇请来的高僧仙道都遣散回乡,赶出了紫禁城。”
“母后,如今的和尚道士和您老当年信奉的那些慈悲为怀的佛门弟子已经不一样了,佛门净地也早就不清静了。一些奸猾懒惰的无耻之徒剃掉头发,脑袋顶上烧几个香疤,身上裹套灰布袍子便宣城自己是佛门弟子。实际上这些混蛋装模作样地假借僧道习俗,打着祖师的旗号做的却尽是些占卦预卜,坑蒙拐骗的勾当。他们凭靠着这些神鬼邪说又吸引了不少无知蠢民围绕左右,既不受佛门清规戒律的约束,又不服从官府的管辖,实在可恶。”
皇太后听到这里,才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这么说,这些假和尚野道士是够可恶的。”
乾隆接着说:“太后,你不知道。咱们大清江山承平已久,一百多年以来,生齿日繁,人口越来越多。张嘴吃饭的人多可,可是每年粮食产量有定数,如此一来,粮食越来越贵。百姓每天劳作况且衣食困难,哪里还有多余的银子粮食养活这些整日只知道吃斋念佛的闲人。莫说是假和尚,就是真和尚也是越少越好。”
“不说和尚的事了,你刚才说割辫子的人里面还有两个讨饭的老太太,这又是怎么回事?”
“哦,德州知府抓了两个讨饭的老太太,审问后说受雇于割辫子党,但是事情又有几分蹊跷。这事看似简单,没准此案背后会有深谋远虑之人,实在不应该等闲视之。没想到这个福汉竟然还给两个老太太求情,说要把老太太遣送回乡。唉,真不知道这个战场上杀敌无数的福汉怎么突然多了几分妇人之仁,要置三尺法令于不顾了。”
这时候常宁回来了,后面还跟着两个小太监,他们两个抬着个硕大的箱子,累得气喘吁吁,满头是汗,等候在宫殿门口。皇太后隔着窗户看见他们,便站起身来,乾隆赶紧两个宫女进来,两个宫女赶紧跑进来扶着皇太后。
“国家的事是你皇帝的事,我不能搀和。我就不再这里拖累你了,等忙活完这几天,你再去慈宁宫吧,很多事情咱们娘俩再絮叨絮叨。我回慈宁宫看看那箱子里都装的些什么稀罕物件。”皇太后颤巍巍地走出了宫殿,常宁也指挥着两个太监跟在后面,把箱子送到了慈宁宫。
把皇太后送走以后,乾隆重新走回到书案后面坐定。他挥朱笔,又自信满满地给福汉下了旨意,命令福汉接着严查,务必把活跃在山东的割辫子党一网打尽。中间一旦发现有官员疏忽懈怠,务必要严惩不贷。至于躲在江南的割辫子党的头目,他会下令江南各地督抚暗中查问。
乾隆最后交代福汉说:德州的两个讨饭的老太太不能放了,不仅不能放,还要继续严加审问,如果嘴硬就大刑伺候。另外张王氏包袱里的那些布条子务必当成物证保存好,等找到那些回到南方的船帮工人以后再以便做呈堂证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