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倒是富丽堂皇。
“就照这样儿做罢,喜庆。”她叫人送回去。
穆戎脱了紫貂披风,坐下来,宫人上来给他换鞋,一见今儿是双新鞋,厚厚的底儿瞧着有六七层,外头不似用寻常锦缎做的,而是用了绵毛,看起来极为暖和,他笑起来:“这鞋子倒新鲜。”
“其实也不新鲜。”姜蕙把阿元抱来,托起他一条腿儿,“瞧瞧,是不是很像?”
阿元脚上一双厚鞋,就是绵毛做得。
“我瞧着这种挺好,但是大人的鞋子从来不这么做,许是小孩儿的穿得软,这鞋子没什么底,我就想着做个底,大人穿了应该也很舒服,这不拿来给皇上试试的。”
“那是天底下第一双了。”穆戎眼睛亮晶晶的,把脚放进去,很合适,起来走一走,好似踩在一堆羊毛里。
“好。”他很高兴,看向姜蕙,“你最近忙,怎么有空做的?”
“给皇上的,再怎么忙也得抽出空来呀。”
这话听了甜如蜜,穆戎捧住她的脸,在她唇上用力一亲:“再给朕做两双,带去乾清宫换着穿。”
姜蕙自然答应。
他搂着她坐下来,一手接了阿元抱着,看得一眼儿子,眉头皱了皱:“怎么又在流口水,便是要长牙,也恁难看了。”拿出条帕子给他擦一擦,阿元傻小子什么都不知道,伸手抢帕子。
穆戎擦不成,帕子倒让他拿了。
他要抢回来,儿子抓得紧。
两个人一拉一扯的。
姜蕙噗嗤一声:“皇上,他懂什么,不过流个口水,晚些擦也没事儿。”
小动物一样的,与他较个什么劲儿?
穆戎轻咳一声,讪讪放下手。
阿元一个人得了帕子,好似赢了一样,咯咯的笑。
穆戎道:“等大一些,得教他看书了。”
才几个月就说看书,这父亲啊,跟母亲就是不一样,穆戎没当过父亲,更是莫名其妙的,姜蕙暗地里腹诽,好像不知道怎么与儿子亲近一样。
他每回看到儿子,也不太摸他亲他,不比对着她那样亲密。
可这孩子,又是他自己想要生的。
穆戎这会儿想起一事,笑道:“今儿得了捷报,你堂姐夫打了胜仗,不日便会到京。”
“那正好赶上春节呢!”姜蕙很高兴,也松了口气。
二人闲说几句,用了晚膳后,殿外周知恭来了,与何远轻声耳语,何远脸色一变,急忙忙进来,立在不远处道:“皇上!”
这等时候,他原是不会打搅,穆戎劳累了一日,回来坤宁宫见见妻子儿子,便是为放松的,可现在,何远毫不犹豫的出声,定是有事情。
姜蕙虽然一早便决定不管,可见穆戎的神情有些变化,她忍不住就担心起来。
穆戎走过去,何远与他说了几句,最后一句却叫姜蕙听见了,太皇太后请穆戎过去,商量一些事宜。
这么晚!
再说,又有什么事情要商量呢?若是为过年,也得叫上她啊,姜蕙把阿元交给奶娘抱着,起身。
穆戎回过头,与她道:“朕去一趟慈心宫。”
橘红色的烛光里,他眸中情绪很深,浓重的好像沉淀了许多东西的水潭,叫她的心忍不住就跳快了一些。
“皇上,妾身能一同去吗?”她伸手握住他衣袖。
莫名的,有些不安。
跟那日康太子妃中毒时一样。
穆戎笑起来,伸手轻轻按在她肩膀上:“只是去见见皇祖母,你担心什么?就在这儿等着朕罢。”
他放开手往前一步,谁料到她的手还抓着自己袖子。
依依不舍。
她还是感觉到了什么,那么敏锐的人。
他握住她那只手,柔声道:“朕很快就回来。”
目光笃定又温柔,她呼出一口气,终于放开手。
穆戎转身走了。
慈心宫里,太皇太后端坐在高椅上,见到他进来,笑着道:“这么晚打搅皇上,还请皇上莫介意。”
穆戎坐下来:“怎么会,您可是朕的皇祖母。不管何时,朕总会来见您的。”
太皇太后目光闪了闪,叫人上茶,一边道:“是为你父亲的事情。”她叹口气,“去了滇南也没个消息了,你最近可得了他写得信?”
穆戎笑一笑:“父亲身边有好些人护着,不会有事,再说,便是他写了信,滇南遥远,这信过来,恐怕也在途中呢。”
“原先过年他没有一次不在宫里的。”太皇太后语气幽幽,“我真有些不惯。”
她看着茶水端上来,放在穆戎手边。
滚热的水,在夜里冒出丝丝的白烟,袅袅升上来。
在冬日里,喝上一口热水,那是最舒服不过的事情了。
穆戎鼻尖闻到一缕香,他伸手端起了那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