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筷子一丢,简某人很不高兴,这是喂猪么?喂饱了膘肥了,就可以任杀任宰,“不吃,我要回去!”
她向来是一吃东西就能忘记今宵是何年,今天的反常让季逸诺也有些奇怪,心一沉,他由着她惯着她,她不愿提及的事他就不说,她不喜欢的事情他就不做,甚至为了能共桌吃一顿晚餐,他推了无数本该亲自参加的饭局,可是她到底还是不领情,一心只想找借口,逃离他身边。
季逸诺心里微微动气,声音也带了冰,“吃完再说。”
简华的犟脾气上来,认定了季逸诺没安好心,加上奇远的事情,他明显就是知情者,越想越觉得气愤,腾的站起来,“我要回去。”
说完就走,她住进来本来就没带行李,要走更是爽快,连包包都不要,抓了手机就往屋外去。
她的动作激的季逸诺心中的火气也旺起来,就这么容不得他?
“任性也要有个度。”季逸诺冷着脸抓了她的胳膊,这是他第一次对简华真正的发脾气。
“我哪里任性了?我不过是想要画画,你凭什么不让?限制我的自由很好玩?”简华也动了怒,想不明白的事情她便不想。可是这件事,清楚明了的摆在面前,她要交画稿,必须有画室和工具,现在她手边什么都没有,连回去的自由都没有么?
“你就这么讨厌这里?”季逸诺松了手,语调冰冷,“讨厌到除了自己的房间,不去任何地方走动?”
简华搬来已经近一个月,每天行事匆匆,吃了饭就缩回自己房间,宁可坐在阳台上静看满地残花,也不肯去楼下的凤凰花林走一走,更不用说其他的房间,她连大宅子的构造都没有搞清楚。
“我凭什么要去走动?”怒气攻心,说出来的话都带着伤人的力度,她却是不管不顾,生气中的人,除了保护好自己,谁还记得在意别人呢。
季逸诺闻言冷冷一笑,唇角带一点点弧度,简华心里一抖,竟然从他的笑容里看出几分寂寥。
“随你。”心里到底是有了伤痕,平日里刀枪不入百毒不侵的季逸诺,这一刻,却为了简华简简单单一句凭什么,冷了心,伤了神,失了锐利,挫了情感。
那个时候季逸诺并不知道,有一句话叫做,爱上一个人,就是把自己的心和锤子交给了她,自此,她拥有了伤害你的权利。
偏偏他爱上的,是个没心没肺,活在自己小小世界里,容不得别人插足半步的简华。
她的心里有伤,她看似欢脱实则经历过抛弃和离散。季逸诺小心的呵护着,敛了性子由着她,随他猜随她想,连紧逼这个最捷径的方法都放弃,只为感动她,只要她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就由着她闹,由着她欢腾,却不想,竟是一场空。
她全不在意!
没想到季逸诺这么干脆的让她走,她都已经习惯了季逸诺的别扭和霸道,她要做的,他偏偏不让,非得抵死相博,才能得出一个结果。
虽然往往都是她赢,但是今天赢的太轻易,她有点不习惯!
今天他冷言冷语,完全不做抵抗,就摆出丢盔弃甲一切由君的姿态,简华觉得委屈,这不是两人正常的相处模式,是不是他已经厌倦,以致失去耐心?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生出这种想法,会在意其记忆诺的态度,会计较他的冷漠。
莫名其妙的情绪急剧膨胀,心里的各种委屈愤怒更是一发不可收拾,直接不看季逸诺,简华甩了脸就走。
夜幕降临,私路上空无一人,只有树叶在风中相互拍打的声音,间或有尚绿的叶子无声的飘落,简华沿着长长的小道慢慢走。
本来已经混乱的心被这样苍凉的景色激发的愈加沉重,各色念头一点一点的跳上心头。
他凭什么问都不问就放她走,她都已经解释了没有画室,才要求回家的,他怎么这么没有礼貌,脾气说来就来,也不知道迂回,还故意带她去奇远,故意气她,他就是个地地道道的坏人,坏人!
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眼眶发酸。
眼泪扑簌簌的掉下来,为什么路这么长?走了半个小时还没走到尽头?心里的不痛快伴随着虚浮的脚步,简华终于觉得自己需要求助,需要安慰!
抱着膝盖坐在路边,简华像被遗弃的流浪猫,耸拉着脑袋郁郁寡欢。
黑色的奔驰停在脚边,简华已经完全进入自我境界,竟是全然不知,直到温润的男声响在头顶,她才惊的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