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送来衣裳的冬晴,冬晴长长的睫毛敛了下来,投映着深深的阴影。
有些温暖,只是一件施舍,一次赏赐,一个笑容,一句话。
而这些,那个总温和着笑容的女主子,却都给了,一点都不吝啬地,全给了。
风平,浪不静。
因为田洱提了一下,段苍?选了一日,早早便回了府,在书房执笔写了些字在漠白的纸上,待干后让人送到二院的沙水轩去了,还传话说晚上他会过去用餐。一这吩咐,可忙坏了那里的一家子,命人将院子里里外外打扫得干干净净不说,就是桌椅也抹得一尘不染发着亮光。
有兴奋,有期待,亦有严谨,等着夜的到来。
无法,谁让段苍?是他们的衣食父母?
田洱今天回来得有些晚,店铺的那几名绣娘需要好好培训,其中还有两人是用作店员的,所以并不着重考她们的绣工与做工,重要的是要教会她们,勇敢地如何招待来客,解决问题之类。
这种事,自己做不难,可教学却是个极累人的活,导致一向走路回来的田洱,都难得用上了马车。而,段家为他准备的专用马车,被冷落了这么久,终于使上了。摇摇欲坠地回到段府时,累得想直接回屋睡觉,连饭都不想吃了。却让段苍?拉着说要到二叔那边用餐,这才强打起了些精神。
“这几日都忙些什么,看你累得走路都不稳了。”在田洱一个摇摇之后,段苍?手快地将人搂了过去,让她半倚着走。尽管有些羞赧不好意思,田洱也知自己累得一步都不想走,便任着男人这近似轻薄的搂扶。
连头都懒得点,田洱懒懒地应了一句:“万事开头难。”以后,就该好了。
纵然段苍?心生心疼之意,也未真开口劝她莫要再继续,他了解田洱的性子。自己能绑着她,也不过是她还未真想走罢了。惹急了,真会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他猜想。
于是,他只道了一句:“莫累着自己。”多深情的话语,只是田洱当作幻听。
二人到了沙水轩时,那一家子都早已等在那儿,个个都站得笔直地等着,就是段二爷是长辈身份,也有些许不自然地在厅里背对着门,似乎在仰望着墙上那幅并不名贵的山水画。听到唤声,这才转了过来,瞧见那仪表堂堂的侄儿带着侄媳过来,老眼一热,却什么也说不上。
“二叔。”段苍?颔首拘了后辈礼,田洱也跟着,这礼数有时是失不得的。
“哎,莫要多礼了,都是自家人。”尽管隔了两道血缘,但毕竟是亲人,心善且重亲情的段二爷,这会儿心中激动地说着话,段苍?可有两三年未踏足过沙水轩了。
一家人,在段二爷与段苍?、田洱一起坐下之后,这才纷纷围坐了下来。只是,今晚的位置的确是有些不一样的。段二爷的左边,坐的是段苍?,下来便紧贴着田洱;右边才是二夫人。
其他人,只能坐下边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