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就好了,封作统领也不嫌高!”
宇长缨睁开湿漉漉的眸子:“我说过,只愿跟着将军。”
眸子迸发的是坚执不容抗拒。迟衡逗弄他的睫毛:“只是如此吗?跟着我又吃苦又受累还受气,回去当你的宇家长公子不是更好吗。有的人,心高气傲,想到的一定要得到手,到手之后就弃之如敝屣,是不是?”
宇长缨撩了一眼:“爱信不信。”
迟衡哈哈大笑,用薄裳把他裹严实了,狠狠地捏了一下宇长缨柔韧挺翘的屁股:“我信,我最后问你一遍,愿不愿意当知州,想要哪个州随便你挑!”
宇长缨斜睨,压低了声音:“我,宇长缨,只要你。”
二人甜甜蜜蜜,非常日可比,迟衡想宇长缨的职位太低,许一个少卿是足够。不过,要什么紧,在将领们看来,宇长缨就是一军之军师,位居迟衡之下,凌驾其他文职之上。
宇长缨性子倨傲时有散漫,但拎得清,知道什么该谨慎什么可放任。
比如他对军务是半点儿不马虎,迟衡很放心。
七月末的一天迟衡从凉席上一跃而起:“长缨,备马,纪副使和石韦回来了——算了,你不用跟着了,去收拾些冰的瓜果,冷的汤面,他们一定饿了。”
宇长缨双手抱胸:“自然有厨子去做。”
虽然石韦说想再在安州呆半个月,还是被一纸令书给召回来了;至于纪策,更是被迟衡左威胁右勒令给催回来的。迟衡早早地站在要道翘首企盼,宇长缨不满地鞭了一鞭马,下巴高高扬起。
前边数匹快马飞驰而来。
迟衡欣喜若狂。
数匹马奔到迟衡跟前,最前边的石韦飞身下马,单膝跪地:“见过迟将军!”迟衡将他一把捞起,对视的刹那,是熟悉的俊美的脸庞,染上飞尘,更有飞扬之气,令人望之欣喜。
纪策的马略慢,他慢悠悠地下了马。
迟衡上前:“纪副使!你终于舍得回来了!”
纪策的面容也蒙上了灰尘,微微一笑,眉眼之间依旧温和而不失那一丝促狭:“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曙州才定你就把我们召回来,要出个乱子你自己收拾去!”
迟衡一撇嘴:“梁千烈左昭又不是木头人!”
宇长缨拱手施礼,见过了石韦和纪策。都是旧相识,宇长缨和纪策都是雅致之人,石韦也是儒将,三人谈天说地很是投缘,反而迟衡在一旁多余了,忙着令人张罗一桌菜。
桌上最妙的是清炖芷鱼。
宇长缨才吃了没几口,忽然停住,转向迟衡,波澜不惊:“吃到刺了。”
迟衡挑了一筷子青菜放在碗里:“咽下去。”
宇长缨咽下。
石韦纪策二人见了,默然,低头扒饭,迟衡转而为纪策夹了一筷子绿绿绵绵的苦瓜:“纪副使,安州燥热,不比夷州湿润,吃点苦瓜下下火——良菜苦口。”
纪策嗤笑,也戳了一筷子苦瓜给石韦:“来,咱们吃点心里苦,清清火!”
却说吃了饭纪策就说累了要歇着,迟衡追到寝房去,期期艾艾只问曙州军情如何,人员布置如何,问得纪策哈欠连天:“不都早跟你信报过了吗?你问石韦吧,他比我还清楚!”
迟衡望着他:“纪副使,还生我的气呢?你大人有大量,还能不明白我的苦心。”
纪策头枕凉枕:“想什么呢!”
“我知道,你是气我不等你的脚伤好,就把你支到夷州收拾烂摊子去了——那时不是事情又多又杂么,诶,总之我的本意不是这样。”
纪策悠悠地说:“我知道,庄期和我说了,你怕把我们都煞死!”
他都知道?
“不就是不能与你太亲近么?什么铁口直断,你要信它就灵,你要不信就什么也不是。”纪策微笑,“别瞎想,我不回来,主要是怕梁千烈一下子攻得太猛,提前把曙州灭了,坏了你的计划。”
迟衡喜上眉梢:“纪副使最了解我了!”
纪策闭眼,脸颊在凉枕上蹭了一下:“知道就好,赶紧滚,我要睡觉!”
迟衡还要说,就听见笃笃的叩门声和宇长缨的问话:“副使,水已备好,要不要先洗净再歇息!”
这一打扰迟衡迫不得已中断了,出门去,对上了宇长缨的似笑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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