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重生

来许多觊觎它的人。

    所以在四师弟来了之后，镜子就被四师弟以借口拿走，再也要不回来。

    至少现在四师弟还没有把它要走……

    他看着水光镜看了好久，想露出个常做的微笑，然而嘴角只是抽搐了几下，连眉眼之间都还是一片阴郁。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调整面部表情，但最后还是做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

    罢了……他放弃微笑，起身打开房门，屋外的阳光倾泻而至，扫去了心中的一些阴霾。他远远看见院门外有个小童在扫山路，依稀想起这曾是服侍自己的灵童，想唤他一声，却又没想起他叫什么。

    好在灵童不经意间抬头，看见简禾站在屋门口，喊道：“少主今日怎么起得这么早？白芍还没备好灵食呢！”

    白芍……是了，他叫白芍……宁裴玉来了以后，白芍就渐渐再没出现过了……

    “少主怎么了？怎地辰时便起了。”思忖间，白芍已放好扫帚，走到他跟前。

    简禾摇了摇头，问：“现在是哪一年哪一日？”

    白芍仔细看了看简禾脸色，担忧道：“少主是昨夜灵酒喝多了吗？怎么连今年是霄衍十四年都忘了！”

    霄衍十四年！且昨夜还喝了酒！简禾印象里，他在这一年唯一一次喝酒就是听闻大师兄晏君枫即将前往青北城做任务的时候！当时他以为晏君枫是借口躲避他的追求，所以才会借酒消愁，且在大师兄出门之后悄悄跟上去……

    也就是说，现在宁裴玉还没有来到太玄宗！师尊还活着！

    一想到最敬爱的人还活在这个世上，他的情绪就有些失控，顾不上和白芍继续说下去，只向着太玄殿的方向跑去。

    往日这个时候，师尊都在太玄殿和各位长老议事，简禾想着，不多时便跑到了太玄殿外，此刻殿门紧闭，离殿门还有几步远，他便听见了殿内的声音。

    “休伯啊，君枫过几天就要下山了，我怕小禾会忍不住跟着去……”最先听到的是一道较为年轻的声音，正是简禾的师尊，太玄宗宗主简霖。

    “他要去就跟着去呗！君枫又不是护不住他。”随即是喝茶的声音，简禾听出来是晏君枫的师尊清净长老。

    “唉，你也知道小禾对君枫的感情，可君枫是油盐不进。这要是让小禾也一起去了，这一路上两人之间要如何相处……”简霖是明白人，简禾追了晏君枫这么多年，晏君枫仍是不为所动，他都想劝自家徒弟放弃了。

    “宗主，照我说，不如就让小禾跟着吧，或许，两人之间的关系能稍稍缓和点。”清净真人又抿了口茶。

    简霖沉默一阵，才说：“我去命人安排一下。”随后感叹了一句：“这总比我们俩当初要好一点。”

    简禾听到这，恍然大悟，自己当时悄悄跟着晏君枫下山，师尊是知道的，也是他默许了自己奔向所爱。这一刻，有些许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忽然听到殿内脚步声，简禾忙跑走远离。

    待殿外风尘散尽，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白发老头打开殿门，四处看了看，嘟囔了几句：“诶，小禾偷听了这么久，我还以为他要进来。这会儿听见我来开门，跑得还挺快。”

    ……

    简禾跑了会儿，停下缓了口气，抬头发现自己跑到了演武场一角，此刻虽还未到巳时，但演武场上已有些弟子在比试。

    看着场上各种灵气迸发，简禾的思绪散开。

    他很少与他人对招，因为众人都觉得自己是个傻子，欺负一个傻子并不是什么有意思的事情。所以自从被师尊带入修行之路后，他虽修剑，却从不知自己的剑意威力如何，即使对上师尊，以师尊合体期的修为，他的剑也无法伤其分毫。

    不过宁裴玉到来后，一切都改变了。大师兄赠予他的那把衔玉剑，被宁裴玉抢走了，他也再没有机会展示自己的剑招了。

    在此时，简禾有了迫切拿回自己丢失的那一魄的愿望，他不想再当一个傻子了。

    “小弟！”

    简禾看得出神，一时间没注意这熟悉的称呼，直到一只玉手拍在他的肩膀上。

    “小弟！”

    简禾扭头，看到了宗门二师姐，洛珂。这位宗门内排行第二的弟子，洛琼礼长老的亲传，着红色劲装，容貌出尘，未施粉黛却自有一番浓艳色彩。

    “二师姐。”

    “小弟这是怎么了？”洛珂瞅瞅他这带泥的鞋袜和惨白忧郁的一张小脸，“是因为晏君枫那个家伙？”

    简禾摇了摇头，一言不发。

    洛珂这下又有些不确定。小弟要是被那个家伙欺负了是一定会说出来的，她回忆起往常简禾的表现，又觉得现在的简禾和以往有些大不一样……

    “二师姐。”

    “啊？”洛珂疑惑地看向简禾。

    简禾仿佛是下定了决心，眼神坚定：“我想请二师姐和我比试一番！”

    “什么？小……小弟……”洛珂被吓到了，“你真的要和我比试？”

    洛珂是演武场的常客，她时常看见简禾站在演武场的一角，目光中带着几丝艳羡。可她从没见过有人邀请他，他也从没有邀请过其他人，就连洛珂自己，都顾及简禾的心智问题，怕伤到他。现下简禾自己提出比试，她有些犹豫不决，这……真的是她认识的小弟吗……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了，便会在特定的时期生根发芽。

    简禾没想到这一层，或者可以说，他一开始就没打算伪装作以前那般痴傻，现在的他只想要抓住一切机会审视自己，提升自己。于是他作揖，道：“请二师姐赐教！”

    “好……好吧……”大不了我不用自己擅长的武器，就用一把普通的剑好了，洛珂心想。

    她抬脚向场上走去，简禾跟在她身后。周围弟子看见洛珂走来，有上前想搭讪的，一打眼看见后面的简禾，见两人朝着边上的武器架走去。看那架势不像是去聊天的，反倒像是真的要比试的，吓了个激灵，赶忙命人跑去通知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