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六、桃花
这场雪过后,没几日便进入腊月了。
这日子一天一天的累计起来,不知不觉的就到了年边,长安城也渐渐有了节日的气氛。
蔚然的茶楼没有名字,地理位置也不显眼,在腊月之前茶楼生意是不温不火的,比起另一条街的一些门庭若市的店门,她这里有点门庭冷落,但因着这里清幽,也有人移步到这边品茶。
琴音淙淙,曲水流觞,笔墨砚台,沏上一壶好茶,一整天静坐在这里也不为过。运气好的,还能由老板亲自接待。
老板是位年轻的女子,二十岁左右,气质恬静安宁,笑容明媚,因为她爱笑,脸上的瑕疵看起来并不是很明显,而且她煮茶的技艺堪称一绝,有幸能喝她亲自煮的茶的客人却是不多的。
这也不是蔚然有多么大牌,的确是因为自身身体不太好,不便过多费神的原因,大多都是把技艺教授给她请来的几个学徒,遇上有需求的土豪就让他们出马,她主要负责财务管理监督和采购的工作,给人煮茶完全是看心情而定。
这近年关,有闲情喝茶的客人是越来越少,茶楼的客人一整天都是稀稀拉拉的没几个,蔚然索性就给前后勤放了个一个月的长假,还每人分发了年终奖,伙伴们揣着银钱都喜滋滋的回家过年了。
最后一班岗是蔚然站的,检查完茶楼内一切确保设备设施无后患后便一把锁链锁了茶楼的大门。
回去路上路经秦安堂,秦世今不在铺子里,剩成文和几个伙计在店内忙活。成文见到蔚然,立刻喜笑眉开的迎上去:“蔚姑娘来啦。”
因为最近和秦世今走的近,多少听到些闲言碎语,她也不在意,所谓清者自清,就当耳旁风了。可就在三天前,秦世今的娘带着几个丫鬟婆子去她茶楼‘品茗’,而且还盛情邀请了她出面,蔚然觉着人都亲自上门了,她再摆架子不露面显得太无礼,无奈只能换了身素净的衣裳去面见这位老前辈。
意料之中的,老太太见到蔚然的面容,先前兴奋好奇的全然不见,整个人郁沉起来。
蔚然突然觉得这老太太挺有意思,故意忽略她失落的样子,专心煮茶。
许是室内燃的檀香有惑人神智的功效,蔚然怎么觉得老太太看她的眼神儿越来越不对劲了呢?
第二天蔚然听徒弟说,有两个奇怪的人一大早就打听她的生辰八字,家庭背景什么的,全然是要提亲的节奏,蔚然立刻就想到秦世今的娘。
蔚然无奈,老太太您还真是开明,不嫌弃她这张丑脸,可就算您瞧上眼了,未必就能入您儿子的眼啊,再说了她一黄花大闺女为毛要当熊孩子的后娘。她就奇怪了,难道她到了桃花期?
蔚然含笑点头:“文哥,照上次给你的药方子,再抓两天的剂量。”
成文朗声应道,随后差了个长相秀气的小姑娘领蔚然去暖阁等候,成文则去药房抓药了。小姑娘乖巧的给蔚然看茶,就着暖阁内适宜的温度,她觉着有些困顿了。
双手捧茶,雾气氤氲过眉眼,变得有些濡湿。阖眼,冷不丁的就想到怀赢在她耳边冰凉如水的警告,像是噩梦,每日每夜的摧残着她神经,终终不得安宁。
人之初,性本善,蔚然觉得自己虽不是真善美的白莲花,但也是个安守本分不去想伤害别人的好人。她承认,最初的有过想让向岚去死的心里,但是这般恩怨轮回,会没完没了的,还不如在她这儿终结。能放下就放下,何况她是蔚然,不是别人,没必要带着别人的思想活下去。
只是有些事情不是她能做主的,就算她一直装聋作哑极力的想要摆脱这个怪圈,到头来还是只能在这漩涡中无力挣扎着,她想求救,可是转头却发现所有人都在这个圈子里挣扎着。
成文将抓好的药包交给蔚然,她摸出钱币交给他,谢过他的热茶后便告辞。
提着药包心事重重,约莫走了一条街的样子,她才察觉身侧有人与她并肩而行。
木然的转眼看去,逆着光,她看不清那人的脸,却知晓他是谁。
他眯着眼凑近她问:“在想什么?”
天气很冷,她的鼻子都冻红了,吸了下鼻子摇头道:“没想什么,就是走神儿发呆。”
“你最近气色很差,有找向岚给你瞧瞧吗?”他一手接过蔚然手里的药包,另一只手牵起她的手,厚厚的手掌很温暖,也很窝心。
蔚然皱着脸说:“我就是些后遗症,短时间内是不能根治的,再说他很忙,不能常来。”
赵苻岩宠溺的揉了一下她的头发,柔声道:“我不是常来吗?我以后也常来可好?”
蔚然嘴唇嘟起埋怨道:“我最近桃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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