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瞬间从脚底窜至背脊,整个人开始发冷,她感到一阵强烈的不安,身形晃了晃,金蛇女咬牙切齿道:“这不是我的!”
陆清禾嗤笑,“是不是你的,让人检查一下不就好了,上面不是有血么?”
金蛇女眼皮抖了抖,血?她不由自主摸了摸自己的手臂,早上因为伤了陆清禾的手臂,所以下午鬼侍同样砍伤她一条手臂,可是现在手臂已经治好了,因为没有伤及筋脉,所以治愈得很快,当时她还诧异鬼侍手下留情,是迫不得已,现在……难道这只是一场戏?
心脏忽然被狠狠捣碎,撕心裂肺般的痛苦席卷而来,她情不自禁看向一旁的鬼侍,对方的视线正胶在陆清禾脸上,目不转睛,聚精会神,那双从未有过感情,一如荒鬼谷地久经不散的雾霭天空般的灰色双眸,此刻却像注入了生机,深邃得令人窒息。
明明一个月前,鬼侍还不是这样的……
短短一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
“金蛇女,你这是被打击得承受不起,所以放弃为自己辩护了么?”金蛇女的目光让陆清禾皱眉,这是在看鬼侍,若是这样的话,似乎金蛇女为何会这么讨厌甚至用出手段让陆清禾身败名裂也有原因了你,可这不是他心软放过对方的理由。
金蛇女紧紧闭了闭眼,再度睁开,头脑重新清明,“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诡计吧,胸衣是你盗的,血也是你伪造的!”
“我的阴谋诡计?”陆清禾胸有成竹,他一点儿都不担心金蛇女有什么办法辩驳。
此时便轮到一只在蛇堂当布景板的黄鸣登场了,有些东西自己说出来,效果会打个半折,但是由对方的人说出来,会显得更加真实可信。
黄鸣就用一张“疑惑不解”想要“知道真相”的表情自言自语道:“不对啊,我想不太明白,部长大人,你说少主耍了阴谋诡计,能否指出?我愚笨的很,想不明白其中道理,如果血是伪装的,那么直接验证一下就好,若是真的,试问以部长大人的身手,何人能够取血,又有何人能够盗取部长大人的私物,最近蛇堂并无外人进出过,少主仅仅是今早想进蛇堂观赏风景,我几个师弟当时也在场,都说是逛着逛着无意间逛到蛇堂后院的,又因为有人阻拦,以为有外人潜入,所以少主才闯入后院,却没料到部长大人和黑袍正在争吵,再说那胸衣上的血,部长大人有受过伤么?而且如果说是阴谋诡计想加害部长大人的话,少主大可在许宁白那一战中,直接挑战部长大人,何必在第三场觉得耽搁时间才换,没道理啊!”
“我是受过伤!”金蛇女说道。
黄鸣诧异,“受过伤?在何处?”
金蛇女,“……已经治愈了,我今天下午受过刑罚、”
黄鸣,“那就是说找不到伤口了?”
金蛇女总觉得黄鸣的神情有古怪,可一时之间无法证实,“……”
果不其然,黄鸣接下来一句话直接让她没了反驳的余地。
“可我们大伙儿都知道,是你伤了少主在前,鬼侍阁下才关押你受刑,那会儿你的确会受伤,但鬼侍阁下不可能连少主会被你重创手臂都知道啊!是部长大人自己一时恼羞成怒抽的吧!”
“闭嘴!”
“所以啊,阴谋论根本不成立嘛!”
“……”
完了,完了……金蛇女从没如此彻身体会到绝望是何等滋味,黄鸣的自说自话实际上回答了绝大多数人的疑问,还跪在地上的那名弟子更是用刻骨铭心的恨意盯着她,地上的胸衣是她的,血是不是自己的她不知道,但从那名弟子的神情看来,肯定也有古怪。
但是她的确没有和厉文轩苟且过。
“不!我没有!我那天只是和厉文轩说过话!没有做过其他事!教主你相信我!”
陆清禾道:“还要怎么相信你,留影珠中你说不认识厉文轩,现在又说只是和厉文轩说过话,没有什么比自打脸更加证实一个人两面三刀的本质,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教新人们?头发长见识短,目光短浅也罢,可你却耽搁了蛇堂的发展,让蛇堂的弟子们陷入尴尬境地,而你却还抱着一个腐朽的杀手部沾沾自喜,成天抛头露面,影响弟子们专心修炼,精于小把戏的算计,不顾神教大局,你的罪可大着呢,试问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当一个部长,我听说蛇堂堂主还在的时候,蛇堂还不至于如此落魄,代堂主心性温钝,善守,不善攻,更适合管理内务,他将堂外各部的教习交给金蛇女,但杀手是什么,杀手是一种长期游走与生死一线的高危职业,一个成功的杀手,需要懂得全方面的知识,将不利条件化为有利条件,而金蛇女的理念是什么?一味躲在暗处偷袭就算是杀手了么?思想老化,不去创新改进如何更快更安全的刺杀一个人,却时时刻刻寻思着怎么让我丢脸,蛇堂会有如今境地,我真是一点儿都不感觉意外!”
明明很平静的说出这段话,却是字字珠玑,如奔雷一般在胸腔内炸开。
蛇堂众人震惊之余都默默垂下了头。
高坐之上的教主用瓷杯抵住唇角,掩面低笑,果真是他啊,也就只有他,才将一段完全自编自导的话说得如此震撼人心,偏偏这些话值得推敲,细思起来还有点道理
现下,大家看着金蛇女,不再是看着神教女神的目光,而是看着拖延蛇堂发展的神教罪人!就连脑残粉们,在面对神教的大势和未来时,金蛇女这个女神也算不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