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
“不要逃!不要逃!”
太快了,一切变化的实在是太快了,就在一个时前,英格兰人还信誓旦旦地要打出一个漂亮的胜仗彻底解决苏格兰问题,而现在,从指挥官到士兵却已经没有一个人对自己的失败抱有疑虑了。
英军完了,并不是他们没有一战的能力,而是他们已经没有一战的勇气了。
战前的他们高傲过头了,他们完全没有做好打一场惨烈的硬仗的准备,如果他们提前预见到苏格兰人已经被他们的残暴统治逼疯了他们或许还能骨气勇气重整部队但是他们完全没有机会了。
英格兰的军队都是职业军团,但是正因为是职业军团所以他们的才没有民兵那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精神,又被身后那代表一线生机的斯特林桥牵走了最后一勇气。
“撤退!撤退!”
先是一个,然后是几个,然后迅速蔓延到全军。
不到一会的功夫,东岸的数千英格兰人就开始集团式地朝桥方向撤退。
惨剧开始上演,因为上桥的人太多,走上桥的人有超过一大半都掉入了河水当中活活淹死。
现在是草木尤旺的九月,河水和天气并不很冷。
如果此时撤退的是一只装备很差的部队,那他们只需要扔掉武器就能游过河捡条性命。但是很遗憾这里的英军都是精锐军团所有士兵人人身披几十斤重的锁子铁甲,他们一旦掉入水中就没法浮起。
而锁子甲的甲扣为了防止战时脱落大多做的很严实,严实到一个人如果在没有第二个人的帮助下很难将锁子甲脱下。一身原本用来保护他们生命的盔甲也就是成了东岸六千英军的催命符。
在自己顾自己只顾逃窜的这个时候有谁还会帮身边人去脱盔甲?自己逃都来不及,然而正是因为,这些人的灾难才不可避免地降临了。
越来越多的披甲士兵被自己人推挤着掉入了河中,揪着自己身上那身不管怎么撕扯都纹丝不动的催命重甲,看着距离自己不是很远的清澈的水面在河底活活憋死。
一个接着一个,如下饺子一样。
不同的是饺子会浮起来,而他们直到尸体泡烂都不会浮起来。
“司令阁下!威尔士弓箭手的部队被溃军冲散了!”
看着河岸对面发生的惨剧,老沃勒面色惨白却无计可施,只是默默地听着副官的汇报却无动于衷,连自己最后的撒手锏的长弓兵被溃败过河的兵马活活踩死都不在乎了。
“命令部队,将大桥拆毁。”
司令如此下令道
“拆桥?!可是河东岸还有几千我们的部队呢!”
副官被司令这一疯狂的命令给惊呆了。
“拆!必须现在拆!”
虽然看似残酷,但是沃勒明白,现在不拆就来不及了。
回头看看西岸剩余的七千部队和数百逃过河回来的部队,他们的脸上也写满了恐惧和彷徨。
那些九死一生从桥上撤回来的部队将失败情绪从河东带回到河西,带进沃勒最后的部队。
一个逃兵能卷走十个,十个能卷走一百。
从河东逃回来的士兵早已成惊弓之鸟不能作战,面对河西气势如虹的苏格兰人,沃勒知道,东岸的几千部队是无论如何都保不住了。
如果想要稳定住战线他首先需要留住手下另一半部队的战斗力,至少要让他们稳住不要崩溃,而河东逃回来的部队恰恰会产生到他最不想看到的作用。他们的惊慌失措会瓦解掉全军的。
“东面的部队已经完了,我们必须阻止苏格兰人,不能让他们越过福斯河。”
虽然脸上依然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但是此时沃勒内心已经有些慌了。
他老了,累了,倦了。戎马一生的他早已身心疲倦,一生征战无数功勋卓著的他本来只需要再等三天,等到新任司令官上任他就能功成名就衣锦还乡。
但是现在什么都完了。
他不明白上帝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他却忘了,他身为一军统帅,在最需要保持警惕的时候懈怠了。
他的部队因为骄傲懈怠了,他的军官因为轻敌懈怠了,他自己因为快要退休也懈怠了。
他们都懈怠了。
而他们的敌人呢?
“杀光英格兰人!杀光他们!”
血雨腥风之后,等待这些爱国者的是胜利的美酒和祖国的解放。
这场酣快淋漓的胜利之后英格兰在短时间内将无法再发起像样的进攻。
英格兰北方军团的主力将从此一蹶不振,苏格兰人赢得了他们的尊严荣耀与自由。
“为了苏格兰!”
伴随着高举浴血长剑的华莱士的,是一万多士兵高亢的呼喊,以及英格兰人杀猪般的哭号。
伴随着东岸仿佛无休止的喊杀声,绝望的英格兰人终于做出了痛苦而无奈地抉择,他们将斯特林桥推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