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放下来,眼神可怜还带着几分惊惧。
“汤婆子水换了,天冷,放在被子里暖和。”沈玄青往床边走,他有些心虚,说话底气没平时那么足。
既是这样,陆谷心里的戒备紧张就消了些,接过小汤婆子搁在被子上,手放上去捂了捂,因为沈玄青在,他微低下头不敢乱动乱说话,指腹无意识摩挲起汤婆子上的花纹痕迹。
弯腰把大汤婆子塞进被窝后,沈玄青站直了有些手足无措,在床边站了一会儿不知该说什么,就伸手想帮陆谷揉揉撞疼的发顶。
谁知他还没碰到呢,陆谷就吓得缩了缩。
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气氛僵滞了,过了会儿沈玄青才尴尬地收回手,挠挠头表情有些窘迫。
外面下雨不好进深山,没法儿出去打猎,再说陆谷在房里,就算他脸皮不厚,想跟陆谷待在一起的心让他不去想方才的尴尬,解释道:“我给你揉揉头,不是别的。”
陆谷下意识避开他的触碰后有点僵住,生怕惹他生气,这会儿听到这句话,就闷着头“嗯”了一声,鼻音浓重。
沈玄青一下又高兴了,但他知道眼下不能太喜形于色,在床边坐下帮陆谷轻轻揉发顶。
陆谷头发没束起来,在身后披散,黑发柔顺细滑,很好摸。
“我给你捏捏腰腿。”沈玄青没忘了自己造下的孽。
他知道要对夫郎好,买东西是对夫郎好的一种,买布做衣裳也是,但房事过后要怎么对夫郎好他没法儿跟别人学,就只能怎么想怎么来,大男人给夫郎媳妇捏腰捶腿在村里很少见,不过想到陆谷皮肉嫩,被他个糙汉子折腾惨了,就一点不觉得捏腰捶腿丢面子。
陆谷从没被人这样伺候过,紧张之余发现沈玄青老实又正经,把他的腿挪过去捏了一会儿,捏着捏着就觉得舒坦了许多。
见陆谷渐渐放松,气氛缓和下来,沈玄青一高兴,还抬眸露出个灿烂的笑,没出太阳都让人觉得暖。
说起来陆谷也觉得困惑,怎么沈玄青一笑这么好看,偏偏昨天待他那么狠。
——
蒙蒙细雨下了两天,到第三天早上阴云才褪去,太阳照进山林。
晌午吃过饭,陆谷歇了一会儿觉得没事做,就拎起竹筐想出门捡菌子。
“要出去?”沈玄青正站在太阳下劈大柴,见他去拿竹筐就问道。
“嗯,菌子应该长上来了,捡一些回来,傍晚能炒着吃一些。”陆谷背好竹筐答道。
沈玄青放下手里的长斧子,开口道:“我和你一起。”
地面干了点,但林子里落叶草丛多,人穿着鞋还罢了,狗崽出去走一圈爪子和四肢肯定会沾到泥和水,说不定肚腹上也有,回来还得找块布给它擦擦,不然它会蹭两人小腿。
沈玄青跟陆谷说了这一点,两人出门就只带了灰白细犬,把院门关上没锁,让大灰和黑狗留着,省得狗崽一直叫唤,又或是在院里乱咬东西。
灰白细犬没有大灰那么灵性,但比黑狗聪明,而且忠心,起码它从来没对陆谷呲过牙。
下过雨空气微凉,一出来吸口气只觉醒神,常走的地方踏出来一条小路的痕迹,地上草比别处少点。
两人在林子里寻觅,菌子捡多了以后沈玄青就拎过去,没让陆谷背。
下过雨树叶落得更多,不少树都秃了,地面水迹没彻底干,多走一会儿鞋底就粘上湿泥,鞋子就变重了,过一会儿就得停下来,捡根树枝刮刮鞋底的泥。
在山里一转就是一个多时辰,菌子捡了半筐,走了这么久也该歇歇。
陆谷坐在溪边一块白石头上,这块石头被太阳晒干了水迹,摸上去还有点热,他才坐下来。
沈玄青蹲在山溪边洗野果,都红透了,那些干瘪的没摘,挑着饱满的熟果摘下,只有五个,下过雨把不少野果下烂了,掉在地上,往后越发萧瑟,野果子也会少,趁现在还有吃几个。
陆谷接过洗好的果子,剥下皮尝了口,甜甜的,眉眼不禁弯起来。
太阳照在他脸上,让这个浅笑越发柔和好看,在旁边正要坐下的沈玄青没忍住,一把将陆谷抄着腿弯抱起来。
不行房晚上也不让搂着睡觉,好歹让他抱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