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赵尔东被百合轻轻放在了床/上,她闭着的眼睛这才缓缓睁开,原本无神的大眼内,光华滟滟,黑色的瞳仁如黑宝石般明亮。
百合以为自已眼花了,伸手揉了揉自已的眼睛,却见小姐已经坐起身,眸子漆黑,和往常一般二儿……
赵尔东已经将脑中的所有息信尽数消化,她已经明白了自已此时的处境,身为相府嫡小姐,却被庶姐欺压,甚至多次欲夺她性命,生母性命垂危,随时都有仙去的可能,一旦生母病亡,她的处境,怕是更加艰难。
她暗暗感应她与生俱来的赵氏传承,那烙印在她灵魂深处的赵氏传承,神眼,神力,幸好,神眼和神力的传承依然烙印在她的体内,只要她想,随时都都可以使其复苏。
一位丫鬟打扮的女孩慌慌张张的冲进了听雨阁。
“二小姐,不好了,二小姐,不好了。”丫鬟神色慌张,跌跌撞撞的冲进了内室。
百合一眼便认出来人,正是夫人院子里的小菊,心中愣是一紧,顿时便有不详的预感掠上心头。
小菊见二小姐坐在床头,正定定的望着她,眸子里闪着精光。
精光,没错,就是精光,这种精光,她在相爷眼里见过,从前的夫人眼里见过,甚至在老夫人的眼里也见到过。
可二小姐是出了名的废物,怎么可能眼里会有这种精光?她眨了眨眼,却见二小姐的脸上漾起了淡淡的笑容,眼中那里有什么精光,还和从前一般无二,无神到了极点。
看来是自已眼花了。
“小菊,你慌慌张张的跑来,究竟有什么事?”百合见她只顾发愣,竟一言不发,忍不住问道。
被百合这么一问,小菊这才想起正事来“二小姐,老爷请您赶紧去容华轩,夫人,夫人她……快不行了。”
小菊说着,眼睛便红了,她从前是个孤儿,是夫人在牙婆那儿买了她,交给府里的老妈子将她养大,虽算不上富贵,但也从未缺衣短食,长大后夫人让她在容华轩做些简单的杂活,每月还有奉钱可拿,她心里早已将夫人当成了再生父母,夫人如今这般,也只有她还如往昔一般贴心伺候。
赵尔东的眉头悠的皱起,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如今她这么弱,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若是连唯一的庇护都失去,她可以想像自已将来的日子将如何难过。
百合强自压下心中的慌乱,伸手扶起赵尔东,眼眶微红,道:“走吧小姐,夫人还在等着咱们呢。”
赵尔东轻轻叹了口气,她的魂魄占据了这具身子,而这具身子的母亲,又将离开人世,也好,也好,在世不能长相伴,死去或可长相依。
赵尔东随着小菊匆匆来到容华轩,容华轩以夫人之名命名,可见当初夫人在府中的地位。
穿过奢华的大厅,一条由玉石铺就而成的小路,直通夫人所住的寝室。
玉石通透光滑,触脚生温,似乎不是一般的玉石,真真是大手笔啊!
寝室内,立了一室的人,四位姨娘立于左侧,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满室生香。
右侧则站着一群庶弟庶妹们,五妹赵尔云,七妹赵尔彤,六弟赵尔问,八弟赵尔凡,他们枯枯的立着,满脸的不情愿,但迫于情况特殊,不得不在此干耗。
大姐赵尔沁及三妹赵尔珍,四弟赵尔平,此时依然在赏菊会赏菊,虽然已经派了人去请回来,但回不回,何时回,就不得而知了。
“二小姐来了。”不知是谁,打破了这一室的静,可怕得静。
床/上躺着的元白容,已经醒来,却无法开口说话,甚至无法移半分,只见她双目大睁,死死的盯视着立于床边的丞相赵天江,这个与她相伴十几年的枕边人,她的眼里,分明有着恨,有着不甘。
听到二小姐三个字时,元白容的视线终于离开了赵天江的脸,在拥挤的房间内搜寻着女儿的身影。
三年了,她整整三年没如此清醒过。
当女儿那清瘦枯黄,带着病态的小脸出现在她眼中时,震惊,愤怒,悲伤,瞬间便灌满她的眼,她的女儿,虽然身体不好,可从未如此瘦过,脸色也从未如此难看过,很显然,这三年来,她过的并不好,非常不好,她恶狠狠的瞪了赵天江一眼,似乎在说,她也是你的女儿,你怎么狠得下心?
元白容不能动,不能言,全身上下,只有一双眼还能活动自如,她凝望着赵尔东,眼里满是深深的歉疚,泪水再也止不住的落下。
眼前是她怀胎十月生下的宝贝,她的骨肉,她的至宝,可她却再也不能保护她,不能给她无忧的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她该如何生存?
百合推了推发愣的赵尔东,示意她到夫人身边去。
赵尔东望着床/上形容憔悴的女人,心底一阵的发酸,女人此时虽口不能言,可那满眼的慈爱,却让她坚硬的心几近融化,前世,母亲因为生她而难产身亡,父亲无法接受母亲离去的打击,不到半年便郁郁而终。
她从一生下来便是赵氏的家主继承人,在她的记忆里,只有不断的学习,不断的训练,从来没有亲情,从来没有。
没有人知道她有多么渴望,渴望得到一份人世间最平淡最简单的亲情。
赵尔东走上前,伸手握住元白容的手,她的手很凉,很软,软的不像是一只手。
赵尔东眉头微皱,闭上眼,意念催动神眼之源,使神之双眼复苏,睁开眼,一簇金色火苗出现在赵尔东的瞳孔之中,这是她与生俱来的本能,封印于她灵魂之中的天赋,神之双眼,可看透世间一切屏障,穿金透玉,直视本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