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梧斋内侍婢进出不断,一向幽静的院子透露出紧张慌乱的气息。索尼一行人围在卧床边,看着大夫为芳儿把脉,脸上尽是担忧之色。
现下的芳儿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双目紧闭躺在床上,一张温和的脸上毫无半点血色,在月牙色衣裳的衬托下更显苍白。
索府的专用大夫回春堂的钟大夫聚精凝神,手指搭在芳儿白皙的手腕出,另一只手摸着自己的一把胡须,不时的摇头。半响,他收起手,将芳儿的手放回锦被之下,站起身来,不待索尼问道,便自行开口了。
“索大人,格格是中毒了。”
众人一听甚为大惊。
索尼一惊,忙问道:“可解吗?”
钟大夫沉吟片刻,摇摇首,“老夫实在是没把握,请索大人见谅。”
索尼一愣并未答话,索额图见状,唤来管家,吩咐他到帐房拿些银子给钟大夫,然后送钟大夫出府。
索夫人看着毫无生气的芳儿,眼泪不住的留下来,抓紧索尼的衣袖,咽哽着问道:“老爷,现在怎么办啊?”想到刚刚还好好的芳儿,现在就聊无生气的躺在床上,她的心就被撕碎了,毕竟是自幼养在身边的孙女啊,感情自然不一般了。
索尼还未说出一个字,一个粉色的人影便已经哭着跑进来了,她捶打着阿尔吉善,口中说道:“都是你,都是你。一直欺负姐姐,还故意踩了姐姐一脚,我们家怎么会有你这么坏的人啊。亏姐姐还不许我说你半句坏话,你竟然怎么对待姐姐。你太坏了,你这个乌龟王八蛋,披着羊皮的狼。”芸芸也不管这两句脏话合不合适,骂了再说,更何况她也只会这两句了。芳儿姐姐说女孩子不能满口脏话,要有矜持,所以她也就没学其他了。
阿尔吉善僵在那里,他心中很想伸手推开这个捶打他的小丫头,但是他没那个胆子。赫舍里芸芸是除却赫舍里芳儿之外最受索尼宠爱的人。因此他值得求救似得看向他的阿玛噶布喇。
噶布喇见索尼没有发话,也不好说什么,只得看看索额图,让他去管管芸芸。
索额图当作没看见,待芸芸捶打的差不多了,才伸手将芸芸抱在怀里,好生安慰着。
“芸芸,阿尔吉善好歹是你哥哥,你怎么可以如此不分大小就打他呢?”噶布喇心疼自己的儿子,因此他状似讲道理的说道。
索额图眼中闪过嘲讽和不屑,却未叫人发觉。阿尔吉善是你的儿子,芳儿就不是你的女儿吗?大哥,你太让他失望了。
索尼对噶布喇的态度极为厌恶,道:“有什么大不了的,芸芸一个小孩子能有多大的手劲,几下打都挨不了,将来能成什么气候。”
噶布喇闭而不语,阿尔吉善虽然心中不平,但碍于索尼,也不敢表露出来,轻蔑的看了眼躺在床上昏迷的芳儿,便甩袖退出了栖梧斋。
赫舍里芳儿,你很得意吧。昏迷着还有那么多人为你说话。他阿尔吉善有什么地方不如你,你不过是一介女流,能成什么气候,而他,则是赫舍里家族的长子嫡孙,未来的爵爷,凭什么处处被你踩在脚下。总有一天他阿尔吉善会让爷爷不得不倚靠他,让你不得不有求于他。
他发誓……
“这就是你教的好儿子。”索尼气极的对噶布喇道。这个阿尔吉善怎么没有芳儿的一般的好。
噶布喇只是沉默不语。近年来,他也清楚阿玛并不待见阿尔吉善,认为他不如芳儿。其实从他跟乌兰事情揭开之后,阿玛就从未待见他,待见乌兰,对他们总有不满。他真想不明明白,别家族的长辈都喜欢孙子,为何他的阿玛却喜欢孙女?
索尼又何尝看不出噶布喇的心思。阿尔吉善为人伪善,嫉妒心极强,人前人后两面,这样子的人总是不会被人喜欢。而造成他这样子的罪魁祸首就是噶布喇自己。他太溺爱阿尔吉善了。相对应阿尔吉善的伪善,芳儿的真实就难能可贵了。并不是他偏爱芳儿,而是和芳儿相比,阿尔吉善相差太远了。
“你们下去吧,有什么消息,我会派人通知你们的。”
噶布喇正欲行礼退下,却见乌兰跪下道:“阿玛,求您让乌兰留在这里照看芳儿。”
“不行。”芸芸在索额图怀中出口反对,稚嫩的声音在一时寂静的栖梧斋内尤显响亮。“坏蛋欺负姐姐,你是坏蛋的额娘,就更会欺负姐姐了。”
索额图轻唤一声“芸芸”,示意她不要多嘴。
芸芸的话让噶布喇脸上好不尴尬,也让乌兰很难堪,但是她没有理会,只是等着索尼的首肯。
乌兰近些年来对芳儿的关怀备至索尼是看在眼里的。他知道这当中有讨好的成分但是更多的是乌兰对芳儿的真心。想起乌兰未进门以前,她跟芳儿是何等的亲密,尤其是在宛芷去世之后,芳儿就更粘着乌兰了。但是一切在噶布喇和她的事情揭开以后就全变了样。噶布喇不再是芳儿的慈父了,乌兰对芳儿的好也有了其他的用心,芳儿也不再是幼时天真的小女孩了。
“阿玛……”
索尼叹了口气,道:“你若不嫌麻烦就留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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