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心悦目有涵春,
夜夜如有涵春在,
年年春浓在晓春。”
涵春带着娇羞说:“奴婢愿为陛下和诗一首。”
“你也会吟诗?”
“只是不及陛下!”
“快,吟来朕听。”
“太液池旁晓春阁,
涵春初承雨露恩,
夜夜如在君王侧,
年年涵春在晓春。”
明皇笑道:“好个‘年年涵春在晓春’!这晓春阁,分明就是为你而建,告诉你,小涵春,朕不许你到别处去,你就留在朕的身边,朕要听你吹玉笛,朕要听你吟诗作赋。”
“听凭君王遣使,奴婢情愿永世伺奉圣上,”
“真正是朕的小可人儿!”
明皇搂紧涵春,涵春也伸出柔嫩的双臂,抱住了明皇,两人相拥着睡去。殿外,曙色已渐渐亮起,轻柔的浮云,先是黑灰色,逐渐地变为灰白色,又被初起的一轮朝阳染成了金色,绚丽地铺陈在天边。
一连几天,明皇都留在东内,与涵春缠绵。一时,竟把贵妃忘在了脑后。等他临幸起霞殿时,贵妃也不起身接驾,坐在榻上,抱了一只乌云覆雪的猫儿逗弄。直到明皇站到她面前,她也只做不见。
“娘子----”明皇知道一定是涵春的事情传到了贵妃的耳朵里,忍着气喊了一声。:“朕来了。”
杨贵妃抬头瞥了他一眼,也不做声,抱着猫儿,把脸转到一边。
“你怎么了?”
“怎么了,难道三郎你不知道?”
“朕知道什么?”
“你自己心中明白!”
明皇心中怒火在升腾,他极力压制着怒气,坐到了杨妃身边:“几日不见,娘子就认不得朕了么?”
杨贵妃把猫儿朝地上一扔,猫儿一溜烟地跑了。杨贵妃红着脸,对着明皇就是一通责问:“你还认得臣妾么?!臣妾还以为,这一世再也见不到陛下的面了!怎么想起又来了?臣妾斗胆问一声陛下:陛下,你还记得起霞殿的大门是朝哪边开的么?!”
明皇也沉下脸来:“你这是做什么?!”
“臣妾是怪自己无能,不能得陛下欢心!”
“朕几日不来,你就作此性状,宫掖中的规矩,你难道一无所知?!”
“臣妾从不知道宫掖中的什么规矩,臣妾只知道,你口中的那些什么‘解语花’、‘无价宝’只不过是哄着臣妾一时开心罢了!”
“好叫你知道,你让朕开心,朕才让你开心,你要让朕不开心,朕就叫你也不开心!”
杨贵妃知道明皇动了气,心里也有些不安,嘴上却不肯服软:“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不过就是不当这个贵妃罢了!”
明皇“忽”立起身来,面色铁青,眼色凌厉,定定地看着杨贵妃:“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满殿的内侍宫女顿时“呼啦啦”地跪倒了一遍,个个大气都不敢出,垂首屏息。大殿里一遍静寂。
“三郎----,不不,陛下”杨妃也自觉失口,呆呆地看着明皇,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陛下,臣妾-----”
“好了,你什么都不用说了,等朕的旨意吧。”
说完,明皇头也不回,大步走了出去。这时,杨贵妃才觉得浑身瘫软,没有了一点力气,倒在榻上,“嘤嘤”地哭了。
翌日,高力士来起霞殿传了明皇口谕旨:贵妃妒悍不驯,出言不逊,着令即刻送出宫去。
杨贵妃似乎以为自己听错了,愣在原地,竟像是呆傻了一样:“高将军,这真是三郎他的旨意?”
高力士苦笑着说:“娘娘,赶快收拾一下,还是走吧。圣上亲口说的,叫你即刻出宫。”
“妾身想见见陛下,与他说几句话-----是妾身错了!”杨贵妃流着泪说:“见了他再走,可以吗?”
高力士摇了摇头:“娘娘,还是走吧。”
“他,他再也不见妾身了么?”
“娘娘,这个-----,老奴也不好回答娘娘。”
杨贵妃哭得满脸是泪,泣不成声:“他不愿再看到妾身,那今世妾身就永不能再见到陛下了!”
高力士摇头叹息着说:“娘娘先出宫去,等圣上他回心转意了,或许就要叫娘娘再回宫的。”
“都是妾身的错,千不该万不该,妾身不该跟陛下混闹。”
“对呀,娘娘这话说得是。他是一国之君,你怎么能跟他使性子呢。娘娘记着这一回就是了。”
杨贵妃被送到了她的兄长杨銛家中暂住,她后悔不已,终日以泪洗面。只盼着明皇能早日宽宥了她,再把她接回到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