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和自己去酒楼见面,信里虽未明言所为何事,但她心中明白,定是为了退亲之事。母亲已与她细说过其中缘由,虽然心中仍有不甘,但也知此事已成定局,无法更改。只是,她仍想亲耳听听柳逸辰的解释,哪怕只是一句抱歉。
一夜辗转反侧过后,江汐瑶又改变了主意,思虑再三,想到婚事已退,见面只是徒增烦恼,万一碰到相熟的人被人嚼了舌根,自己名声真是要毁了,相见不如怀念吧。自己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偷摸着在二哥哥的院子里和柳逸辰见面了。他们的缘分已经走到了尽头,即使心中有万般不舍,也只能接受这个现实。只是叮嘱二哥哥带回自己绣像便罢了。
夜幕低垂,瑶华苑的烛光在微微摇曳,映照出江汐瑶略带忧郁的侧脸。她手中捏着一团丝线,有一下没一下的整理着,心中的纷乱如同缠在一起的丝线,难以理清。
婢女春兰和夏荷静静地陪在一旁,不敢惊扰,这些日子,小姐内心苦闷,连带着她们这些下人也格外敏感。她看着江汐瑶,手中的丝线被她无意识地解开又缠绕,全弄乱了。
已是仲秋时节,夜风透过半开的窗户轻轻吹拂进来,带来丝丝寒意,吹散了瑶华苑内的沉闷气氛。
春兰打个寒噤,去窗边放下窗扇撑杆,关好窗户,回头说:“小姐,很晚了,二爷还没回来,要不您先歇息吧?”她声音低柔,生怕惊扰了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江汐瑶。
“再等等吧,二哥哥估计也快回来了。”江汐瑶心不在焉的回道。她看了看窗外的夜色,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丝线,轻叹一声:“夏荷,你再去映月轩,看二哥哥回来了没。”
夏荷应声而去,瑶华苑内再次恢复了宁静。
映月轩内,梁锦南背着醉醺醺的江天景回来不久。
江天景躺在软榻上,面色酡红,神志有些不清醒,显然是喝了不少酒。两个婢女,一个忙着解他的外衣,一个绞着湿帕子给他擦洗。
夏荷匆匆而来,进屋朝江天景福了一礼,“二爷,小姐打发我来请您,她有话要问您,等了好久。”
映月轩的通房丫鬟冬梅睇了夏荷一眼,语气很不好,“你还有没有眼力见,二爷醉成这样,站都站不稳,怎么去啊,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夏荷被冬梅劈头盖脸的一顿骂,不敢再喊人走,也不好就此离去,她绞着双手,眼中满是焦急,不时朝软榻上的江天景望去。小姐等着回话,心急的很,今天要是没有答复,小姐恐怕又是一夜难眠。
正纠结着,被吵到的江天景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到了站在一旁的夏荷。
“夏荷?你怎么在这里?”江天景的声音有些沙哑。
“是小姐让我来请二爷的,她有话要问您。”
江天景皱了皱眉,揉着额头,努力回想了一下,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哦,我答应妹妹带话的,我要去一趟。”
他步伐蹒跚,没走两步就要倒地,幸亏粱锦南眼疾手快,迅速扶住了他。
江天景睁着一双朦胧的醉眼,努力聚焦视线,在粱锦南的脸上看了又看,随口吩咐道:“我答应过妹妹的,锦南,你代我去,你今天一直在场,柳逸辰的话你都听到了,你要一字不漏的告诉阿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