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动了,孟晓白目不斜视,心情如在天堂、如在地狱,近一个小时的路程仿佛只是刹那之间的事儿,直到了机场,他才长长出了口气。
等上了飞机,两人再坐在一块儿,虽然彼此仍然没有说话,可是心理上孟晓白却不再那么紧张了。
飞机起飞了,孟晓白从椭圆型的窗口望出去,今天天气很好,缕缕白云如同丝絮一般淡淡地飘在空中。前边的窗口他行的同事正用摄像机拍着窗外的情形。
孟晓白回头望了一眼,发觉一束阳光正好照在叶飞雪的脸上,刺得她微微地眯着眼,孟晓白立刻拉下了窗子,座位前顿时一暗。
叶飞雪心中暗暗一叹,她宁愿孟晓白仍对她冷冰冰的,那样心里反而更好受些,他越是在意她的感觉,她的心里反而沉甸甸地不自在起来。
孟晓白坐在她身边有点局促不安的感觉,他抽出椅背后夹着的一份报纸,藉着微弱的光看起来,身旁叶飞雪轻轻探了探身子,伸手按了一下,一束光从孟晓白头顶上照射下来。
他抬起头,咕哝着想说句谢谢,但是声音只在嘴里打了个转儿,连自已都没有听清。抬眼偷偷一瞧,叶飞雪已靠在椅背上假寐起来。
飞机是直飞成都的,在飞机上用过午餐,大约还有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孟晓白将报纸、杂志已翻来覆去看了个遍,百无聊赖之余又悄悄推开窗盖,阳光已经不再直射窗内,但是光线依然明亮。
飞机行在云层之间,下边一团团白云拥挤在一起,远处象一座座晶莹的冰山,近处就象一望无垠的冰川,孟晓白悠然地望着那象极了地面冰川的云层,心情为之一畅。
出神地望着那层峦似的白云,如果人能象鸟儿似的,飞行在这层层白云里,那种心情一定更加畅快吧?呵呵,如果自已有那种本事,如果也有人坐在飞机里看到,自已岂不是成了超人?
孟晓白出神地想了半晌,忽然哑然失笑:“都多大了?还有这么不切实际的想法?”他回头瞧了叶飞雪一眼,发现她侧靠在椅背上,似乎睡着了。
白云折射回来的光线虽然明亮,却柔和而不刺眼,映着她美玉般娇嫩无瑕的肌肤,象朝霞夕照一般的醉人,白里透红的肌肤、娇美的脸蛋儿,被阳光敷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
孟晓白一时瞧得有些痴了,他的目光移到叶飞雪红嫩鲜润的嘴唇上,意识一时有些恍惚,自已曾经吻过的那张樱唇,依然新鲜如同缀着朝露的花瓣,但是现在就算望上一望,都要偷偷地乘她睡着了。
她好美,在孟晓白的心里美得超过世上一切女子,如果她属于自已,就算有人拿一打美女明星来换,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拒绝,可是......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忽然发觉叶飞雪的瓜子脸上飘上几丝红晕,在明亮的光线下看得分外明显,使她显得更加娇俏动人起来。
孟晓白见了心中一跳,这才发觉叶飞雪的眼睫毛也在急促地眨动着,他急忙转回了头,脸热心跳地想:“她已经醒了么?她发现我看她了?”
在这种局促的感觉中,孟晓白的头再也不敢转过来,一直到了成都机场。
下了飞机,离开飞机场,早有一部大客车等在那里,一行人登上客车,先在成都一家酒店安置了住处,准备第二日先去老君山的老君庙参观。
孟晓白和陵北支行的一个哥们分在同一个房间,晚饭很是丰盛,杯筹交错直吃到十点多,吃过晚饭回屋看了会儿电视,孟晓白就准备睡觉了。
他平时在家里上网聊天都是12点以后才睡,这时睡得早原本就睡不着,而同屋那位哥们酒喝得太多,靠在被子上鼾声连连,根本吵得人想睡也睡不着。
他的鼾声打得太有水平,如果只是一个声调,就算声音大些,听疲了也还睡得着,可是他的鼾声就象唱歌儿似的,总是发出不规则的调门,时不时还要钻出几声鸟叫似的声音,孟晓白听得忍无可忍,只好起身愤愤然地离开房间。
他们住在七楼,孟晓白站在走廊里发了会儿怔,这么晚了也不知道去哪个房间找领队要求换房间,只好下楼去逛逛。走到电梯间刚刚跨进去,就有一个背着挎包的小个子男人跟了进来,上下打量他两眼,用不标准的普通话神神秘秘地说:“大哥,洗浴按摩不?完事找个粉子舒服舒服,很便宜的”。
孟晓白虽不懂什么叫粉子,也听明白了他的话,连忙紧张地摆摆手,那小个子男人锲而不舍地推荐说:“大哥放心,很安全的,打洞口活啥都行,去玩玩吧!”说着他从挎包里向外拿出一本大相册,说:“要不你先瞧瞧,水灵着呐!”
孟晓白紧张得不得了,好象警察就站在他背后似的,慌忙摇手道:“不不不,不去!”,说着眼睛扫了一眼那本相册,感觉都是些搔首弄姿的女人,匆匆一瞥却看不清长相如何。
电梯一直到了一楼停下,那人见他确实不象个玩家,又转乘另一部电梯上了楼。孟晓白人生地不熟的,想出去走走,又不认识路,就在大厅沙发上坐了下来,点起一根香烟。
旁边沙发上坐着三个年轻小伙子,一个身材结实健壮,一个戴着眼镜,有点儿书卷气,还有一个瘦一些,矮一些,肤色有点黑。
只听一个头发有点自然卷的俊郎青年叼着根烟说:“老姜啊,你是本地人,明天去哪儿你安排啊,再开了学就得准备毕业找工作了,现在不疯没机会了,对了,小酒,你还考研吗?”
被称作老姜的戴眼镜的年轻人点了点头,说:“嗯,我不能和你霍青枫比啊,你老子自已开厂的,百万富翁呀。”
老姜说:“明天去老君庙逛逛,我告诉你呀,那地方可灵验着呢,去了好好拜拜,保佑我们都找个好工作。”
霍青枫哈哈大笑,说道:“真的假的?这个你也信啊?”
老姜认真地说:“唉,你别不信啊,我家现在在重庆,可是我老家就在这儿的。我爸有个姓杨的同学,破四旧那会儿是造反司令,上山去砸老君观的阴阳鱼,结果一锤子下去人就不见了,我老爸可是亲眼看到的”。
霍青枫和小酒嘻嘻哈哈地笑起来,显然还是不信。这时门口又走进一群人来,前边一个打着旅行团小旗的人,领着那群男男女女,瞧他们模样虽然是中国人,可是举止看起来有些怪异。
只见打小旗的人走到客服台和里边的服务员说着话儿,一个矮个中年人走到服务务台前向打小旗的导游腰板儿僵硬地一躬,叽哩咕噜地说了一串日本话,旁边赶过来一个女翻译轻声解释着。
老姜低声道:“我拷,是日本人!”
霍青枫兴奋地往那群日本人里扫了两眼,然后失望地骂道:“奶奶的,咋没一个好看的呢,难道av片里的人都是电脑特技?”
小酒扶了扶眼镜,一本正经地说:“这才叫真实,说实话,这是我第一次看到穿衣服的日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