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 人头

瞑目的人头。

    “爹爹，大哥！”邓友德眼泪落下。

    小九知道他父兄都被不讲理的元军首领给杀了，特意找人寻来给他。

    “让家里人带回去好好安葬吧！”小九柔声道。

    邓友德对着两颗首级磕了三个头，然后装好抱起来，走到那些乡兵身边，递给他的姨父。

    “姨父，您帮俺带回去安葬在俺老家祖坟里！”

    “孩子，你干啥去？”

    “俺不回去了，跟着常胜军干了，造反，杀官！”

    “不行，你家里还有娘呢！？”

    “告诉娘，等俺安顿好了，回去接她！”

    “孩子，这可是杀头的罪过呀！”姨父拉着邓友德的手，“再说，万一官府要是知道你在红巾军这边，还不找到家里去，俺们这些亲朋好友哪个能逃了？”

    大元喜欢搞连坐，要是知道了自己在红巾军造反，恐怕家里所有的亲戚都要倒霉。

    “你就说俺已经死了！”邓友德想想，“从此后，俺不叫邓友德了！”

    “那你叫啥？”

    邓友德想想，想半天脑袋疼也憋不出个名儿来。

    “你叫邓愈吧！”小九在后面大喊，“好听顺口吉利！”

    “好，俺从今天起叫邓愈！”

    说完，邓愈回头转身走向小九，蹲在小九身边。

    泗州的乡兵们不回头的回去了，邓愈低下头擦拭着红红的眼睛。

    “你蹲着干啥？”小九问。

    “不是跟着九哥你吗？不在这，蹲哪儿？”邓愈抬头有些委屈。

    “饿了吧！”小九又问。

    邓愈点点头，肚子早就前胸贴后背了。

    “李老疤，去踹那伙夫两脚，让他给俺这煮两碗面，多家肉！他奶奶的！”小九大喊。

    邓愈迟疑一下，“那个九哥，俺吃不完两碗！”

    小九笑笑，“没事，我刚没吃饱！在溜溜！”

    是的，小九吃面的碗比脑袋都大，一碗面恨不得有两三斤。

    其实小九也纳闷，自己这肚子怎么就是无底洞，特别能吃呢，一碗面吃不饱。

    没过一会儿，两碗面一头蒜过来。

    一头蒜，一人一半。

    两人捧着碗，稀里哗啦的吃着。

    “九爷！”郭英又走过来，“大帅让俺问你，乃尔不花的脑袋呢，要送去滁州吓唬那边的知府老儿！”

    小九抬屁股，一脚把屁股地下的红木匣子踢出去。

    郭英拿起来晃荡晃荡，放在鼻尖闻闻。

    “咋地，你还要啃两口哇！”小九骂道，“那就是！”

    郭英一笑，捧着匣子走了。

    “九哥，你把人头坐屁股底下了？”邓愈有些呆滞，他虽然年纪小可也是敢发狠的，但是没想到小九更是狠人。

    “嗯！”小九有些吃饱了，喝着面汤，“他死了，我也要放屁嘣他！”

    这时，花大傻子一瘸一拐的走来，昨晚上他腿上挨了一刀，差点见骨头了。

    “给！”小九把面递过去。

    花云啥也不说，熊似的蹲下，哗啦啦吃起来。

    血盆大口张开，半碗面忽悠下全进肚子了。

    然后放下碗，看着邓愈。

    后者被目光震慑，赶紧低头往嘴里塞。

    “弟儿呀！”小九学着重八的口吻，对邓愈说道，“有啥绝活没？”

    邓愈抬头，“俺会射.......咳咳！”吃太快，呛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