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州中贤士半集於州,多博学大儒,明府何不送子入州,请方伯择名儒以教之?如此,既可使子成材,来日光耀公家门楣,以方伯之厚,也不会吝啬职授,不使甘罗专美於前,两全其美,岂不可哉?”
薛礼迟疑了下,说道:“君言甚是,我今天就送他去州府。”
叫薛礼把儿子送到州府里去,这显是在“索质”了。力不如人,又有“观望”的前科在,薛礼现今只恐入驻下邳的许仲和屯兵彭城边界的荀军攻打他,对此虽不情愿,也不敢拒绝。
荀彧来拜见薛礼,所为者便是这两件事,现在既然看过了薛礼的态度,又要来了薛礼的儿子入州府,遂也不再与薛礼多说,又叙谈了几句别的杂事,便告辞而出。
薛礼把他送出府门,回到后宅,先写了一封给荀贞的信,然后叫出幼子薛茂,对他说道:“这封信你拿着,是我写给荀徐州,恳请他给你择一名师,教你学业的。你今天就去州府。到了州府后,万事小心,不许乱言。”
薛茂今年才十五岁,不知道薛礼为何突然要把他送去州府,但父命不可违,於是当天收拾好东西,拿了薛礼写给荀贞的信,带着几个随从便离开彭城,往去郯县。到了郯县,果如荀彧之言,荀贞不吝职授,只是薛茂年纪太小,不能授以州职,遂用之为幕府舍人。
舍人,是将军幕府的私吏,是将军的亲近左右,虽类门客,然有俸禄,共有十人之额。
离了郡府,荀彧问得张昭家所在,步行前至,叩门拜谒。
张昭适在后院指点儿子张承读书,听说荀彧在门外求见,笑对张承说道:“汝可告汝母,教她为我整备行装。”
张承问道:“父亲要去哪里?”
“荀文若今来,必是奉方伯之命,请我入州府。我当然是要去州府了。”
“此前薛相礼聘,父亲不应,陶公举父茂才,父亲又不应。却为何荀君文若一至,连面都还没见上,父亲就要母亲收拾行装,准备去州府?”
“薛相性厉,务於货利,陶公性高,侵辱州士,我纵应此二公之聘、举,而我的进言也终不会被他们采用,是故我不应。可荀徐州则不然,荀君性宽,御下厚,有容人之量,足可纳我诤言;且,荀徐州以军功封侯,知兵善战,今汉祚日微,诸侯并起,非善战者不可安徐;又,荀文若者,荀徐州亲族,股肱之臣,荀徐州使他来聘请我,足见其诚,所以,我愿意辅助他。”
张承和薛茂年岁相同,今年也是十五岁,虽然聪慧,毕竟年少,在看人上没法和他父亲比,听了张昭的解释,他应道:“是。既然父亲决定了,承这就去请阿母为父亲收拾行装。”
张昭出见荀彧。
荀彧见礼毕,送上礼物,奉上荀贞的亲笔书信。
张昭打开览看。
见信中先是道了对他的久仰之意,继而又说徐州方定,急需贤能的才士来安养百姓,希望张昭不要藏器於野,如果愿意来州府,那么治中之职,就是特意为他留的。信末,又说:闻张昭子张承少年聪慧,请张昭可以带着张承一起去州府,愿意用张承为幕府舍人。
——用张承为幕府舍人,却是与用薛茂为幕府舍人的意味截然不同。用薛茂为幕府舍人是要把薛茂当人质,而用张承为幕府舍人却是在对张昭示以恩宠。
张昭说道:“方伯美意,昭不敢辞。”
却是痛痛快快地答应了荀贞的聘请。
荀彧大喜,说道:“徐州今得公,士心安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