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雨,淅沥沥地下着。
流放的队伍不得不在一处山洞内避雨。
火堆旁,南宫晚棠问周昇:“周昇大哥,周叔的体温可降了一些?”
周昇摸了摸自家阿爹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然后转头回话:“回大小姐,降了不少,没有起初那么烫了。”
看着阿爹病得梦中都在呢喃,少年时的悲痛记忆慢慢浮现,想起自己病逝的大哥,周昇就满心的凄凉与担忧。
这个年代,穷苦人家是没有活下去的权利的。
不过,幸好幸好,他和阿爹遇上了老爷和小姐。
念及老爷一家人的好,莫说是跟着流放,就算是要砍头,他也愿意陪着。
看着他微红的眼眶,南宫晚棠又如何不知他的想法。
她倒没觉得自己是做了多大的好事,照顾家人本就是应该的。
周管家已经年逾五十,又担心劳累了一路,一时松了心气才会起烧,退烧之后养两日便好了。
她指着扶芳刚端过来的药:“那便好,待会,你记得把那碗药给周叔喝了,一滴都不许剩下。”
周昇打起精神:“是,小的记下了。”
南宫晚棠站起身,捶了捶酸疼的肩膀,环顾四周,阿爹有阿娘和茯苓在照顾,扶芳和小五小六在熬药。
越来越靠近南方,中午的时候,太阳毒辣,加上赶路,人人都热得汗流浃背。
下午的时候,下起了暴雨,气温骤降,风一吹,浑身冰凉。
再晚些时候,入夜了,气温会更低的。
忽冷忽热的,身体虚弱的人就很容易生病,尤其老人和孩子。
自从那些官兵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后,一路上,南宫晚棠瞧见了草药都会让两个丫头收集起来,以备不时之需,此时正好派上了用场。
她挑选了一些草药,让扶芳给熬了,然后分给所有人喝,有病治病,没病预防。
这么多人在排队等着喝药,扶芳和小五小六三人明显是忙不过来的。
虽然已经很累了,可南宫晚棠还是过去帮忙。
南宫湛看着自己的大女儿如此能干,不禁老怀欣慰,拍了拍白氏的手背:“辛苦你们了。”
白氏把手里的帕子递给茯苓,然后把南宫湛的裤腿拉下来,替他整理好衣裳,又帮他翻了个身,才道:“我不辛苦,辛苦的是棠儿。”
一路都是棠儿在操心,又顾小的,又顾老的,顾完自家的,还要顾旁支的,就算是累得双眼都睁不开了,也不敢睡。比刚离开长安城时,肉眼可见的轻减了一大圈,那小下巴尖得都可以插肉里了。
想想白氏都觉得自己无用至极,瞬时又红了眼眶。
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自从流放之后,就感觉自己特别的脆弱,那颗心怎么都坚强不起来,眼泪更像是勾栏院里的妞儿一般,招手就来,明明以往就不是爱哭的人啊。
越想越难受,她伏在南宫湛的肩头,默默地落泪。
南宫湛满脸心疼,轻拍着白氏的后背安慰。
茯苓也觉得小姐最辛苦,赶紧忙完手里的事情,然后来到小姐身边:“小姐,这些让婢子来做,您去歇一歇。”
“也好。”南宫晚棠把扇子递给茯苓,转身端了一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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