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现在打算如何?也从别人口中得知现在是你看守关押着的姜勿籍,还把他折腾的不轻,你现在想要怎么做?你既然清醒了,何必还要这么折腾他?你不知道他为了你到底付出了什么吗?”
“……”
天月还沉浸在自己梦中的思绪终于被云若烟这轻描淡写的几句话给拉回来,她怔了会,迟疑着道:“我自然有分寸,也有办法。”
“那姜勿籍……”
“我已经负了他许多次,这一次哪怕豁出命去,也断然不会负他。”
云若烟唏嘘不已:“这要是有手机就好了,我给你录下来放给姜勿籍听,他指定能感动哭了。”
天月不知道她口中的手机是什么东西,但后来的这句话还是听懂了的。
她眸底是风云变幻。
最后,沉声道:“你似乎没有中蛊吧?”
“啊?”
“中了软蛊的人会逐渐没了所有力气,可你虽然模仿的很像,但还是露出了些许端倪。”
天月道:“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怎么个回事。”云若烟看被认出来了也就不说什么了,她晃了晃脑袋,坦然道,“我的心脏不在左面,所以蛊虫即便是放在了这里,”云若烟指着自己左面心口处,“蛊虫找不到心痒栖息,自然就爬出来了。只是这是个漫长的过程,而姜五晟也没有耐心去听去等,所以特自然不知。至于这个蛊我为什么会熟悉,也是听他所说,他说我吃了这东西就会全身乏力渐渐神志不清,加上我的宫人对我也算尽心尽责,我又是个大夫懂怎样改变脉搏的跳动和心悸,所以我自然能瞒天过海。”
她抬起眼睛轻笑:“你会告诉姜五晟吗?”
“……”
云若烟看了看天色,推测道:“我的哥哥来救我了,所以应该很快南越和西凉也会打起来,待到那时,我想会很精彩。”
天月没答话,直接踮起脚离开。
姜五晟不过是喝醉了酒,可谁知第二天醒来就开始发烧,且发起烧来,药石无用,还越来越严重。
宫人去请了天月。
天月匆匆赶来站在他床前不肯再靠近,届时外面已经有了躁乱和些许的风言风语,说姜勿籍已经从监牢中逃出去了,说姜勿籍随时可能翻盘。
他也听到了。
姜五晟努力的抬起头看天月,僵持了一会后她察觉到了些许的异常,便轻笑了声挑眉道:“如果我没有猜错,你醒了吧?”
醒了吧。
这三个字格外的风轻云淡却又裹着雷霆万钧的劲直接盖在了天月脸上。
她沉默了会,点头道:“是。”
“恨我吗?”
“恨。”
还真是简单明了。
姜五晟察觉到自己体内的力气在一点点的流逝,他想笑可是却又怎么也笑不出来,只能接近于认罪一般的姿势俯下身趴在了床上。
他说:“你给我下毒?”
天月点头。
也是,除了她靠近自己无声无息,除了她能靠近自己,还能有谁呢?
只是他有些恍惚。
自己打了一辈子的鹰,最后却被他已经放下戒心的鹰给
啄瞎了眼。
他复而又躺在了床上。
许久。
他察觉到了从雕甍的窗吹进来的夹杂着的忍冬花香味,他想起来许多可最后却无一定格。
忍冬。
落笔处为药,只用两墨。
一墨为相思成疾却不了得,二墨为解不开的疯魔。
忍为忍耐,冬为寒冬。
这本就是一种特别让人敬佩的花啊。
天月格外喜欢忍冬。
想了想,姜五晟咬牙道:“想让我死吗?想让姜勿籍登上我的位置?”
“不想。”
天月总是说的话这般简短明了,其中夹杂着的痛楚却无一能解释清楚明朗。
是暗处的吧。
是。
姜五晟轻笑:“我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他定睛看她,认真的道,“你想要我写一张圣旨放姜勿籍出来是吗?你想我写一张退位诏书,再把皇位给姜勿籍,对不对。”
天月淡淡的道:“本就是他的。”
“怎么会本就是他的!”姜五晟像是被触碰到了逆鳞,他咬着牙瞪着天月,一字一顿的道,“我比他年长比他受宠,比他有心机,且不受任何感情羁绊约束。我悲悯众生,我仁德宽厚,我怎么就不能坐上这皇位?!我坐上皇位才是民心所向,这皇位是我的,本就该是我的!”
真可怜。
天月定睛看他,想看清楚他眼底的情绪,可最后看到的也只有暗红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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