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确心底起了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涟漪,他问:“这香囊你从何处得来的?”
双夭本不愿说,可他对付女人向来有一套他最得心应手的绝招,所以不过短短片刻,他还是成功从双夭嘴中敲出了话语。
原来是云若烟。
墨非钰也是那时候才知道云若烟居然是个医师,不仅是可给人身体治病,还能给人的心理治病。
他也是在那个时候突然觉得这个女人也算不得差。
而现在至于他为什么要来到这里呢……
他想了想。
“云若烟她早早的就和墨非离一起去了边塞军营,我却是听说她今日还未曾回来,我这个时候来,一定是来看她的笑话的。”
小径有些湿滑,宫人小心翼翼的提示着他往前走。
“既然娘娘不在这里,那爷又何必前来?左右也是见不到娘娘的。”
这话倒是没什么毛病。
墨非钰想了想,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是如何想的,竟然看着天边的孤月失声笑了一声。
“我难道就不能过来给她的侍女提个醒吗?并且,我倒是乐意至极看别人伤心落魄而又火急火燎的模样。”
是,这就是墨非钰的恶趣味。
宫人不敢说话了,生怕自己会不经意说错什么然后让这位有名的记仇八皇子记上了这个仇。
说他记仇倒是真的。
因为墨非钰的确是特别记仇的,他可以记仇到一种过了十几年他还记得清清楚楚,而把十几年同他一起读书的,欺负过他的小太监,给彻底逼疯弄死。
宫人自然不敢再违逆他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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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非钰由宫人领着来到了云若烟房间外,他伸了伸手示意宫人上前敲门。
“九娘娘,奴家八皇子前来拜访。”
不多时有人来开门。
墨非钰呼吸微窒,因为来开门的不是别人,正是一身素衣唇红齿白的云若烟。
她正抓着一把头发想用簪子挽起来。
神色波澜不惊,气质也是不骄不躁的。
如果说墨非钰在看到她的第一时间想到了什么的话……
应该是半开欲放的玉兰花。
他皱起眉,可是在这张不施粉黛的脸上却没有看到任何的伪装和人皮面具的痕迹,不由的也是觉得好奇,他轻笑道:“云若烟?”
云若烟淡淡行了礼:“八皇子怎么这时候前来了?”
墨非钰琢磨着什么。
“路过。”
好吧,你这是大半夜的从我王府路过又刚好在我这门口路过所以故意想来转转看看是吧?
云若烟轻咳了声也没有立刻拆穿他:“是,我知道今日就是贵妃娘娘的寿辰,八皇子是贵妃娘娘之子,定然是挂念娘娘身体,所以才寝食难安的吧?”
有台阶下当然要下。
墨非钰点头道是,然后他目不转睛的盯着云若烟的脸,看她皱了皱眉想回去了,立刻疾步走了两步上前道:“弟媳不请本王入内?”
咳……
这都用本王为自称了,她这是不想请也必须得请进去了啊。
云若烟也是平常心,她伸手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微微抬眼,眼尾处挂着魅惑的笑,那不经意的一瞥,说是巧笑倩兮倾国倾城绝不为过。
墨非钰竟有片刻失神。
他随着云若烟的动作进去,轻笑道:“弟媳休养了一月有余,不止相貌有几分精进,怎么这气质也像是变了一个人?”
云若烟盯着墨非钰的眼睛。
她神情淡然,举止也挑不出丝毫的毛病,片刻后她察觉到自己打量的眼神可能太过直接,便又轻轻垂了垂眼。
眼尾处开出一朵半开欲放的花来。
隔着一片殷红潋滟。
墨非钰觉得,是有那么一种人的,那人不骄不躁不慌不忙,只是站着不动声色却就是能让人的心彻底的安静沉稳下来。
怎么以前就没发现。
这云若烟也是这种人呢?
茶叶在茶盏里上下浮沉,最后还是在长门流光中高音沉寂。
消无声息。
墨非钰看着云若烟在拿着梳子在梳头发,三千青丝在她掌心里流泄,最后随着尘世浮沉飘散入海。
“你的侍女呢?以往我来这里她们都拦着我不让我入内。”
云若烟看了眼藏匿在床上已经换了自己衣服正在拼命的撕扯着她脸上的人皮面具的七年。
咳了声:“她们去休息了,现下很早所以未曾起。”
“原来如此。”墨非钰应了声,片刻后轻笑了一声,声音陡然转了个弯,“军营里日子过着可还舒心?”
云若烟动作稍顿。
“八皇子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