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饼留下,钱袋子我就不留了。”
“你个小女娘懂什么,寄书信是要用钱的,不然哪个会替你白跑。”
“哦,说到寄信,我这一回用的是沧州的过所,阿郎知晓上头的内容。”
“我记下了,时辰不早了你且早些出发。”
“哦,你们也早些回去罢,意儿这便走了。”
才走出了几步,长清望着小女娘纤细的背影,突然开口大喊出声。
“意儿,要不你骑了我的马去罢?”
林弋的脚下就是一顿,强忍住了不回头,抬起手臂挥了挥。
她的心很乱,不知要如何面对他,更不知要如何面对阿兄。
林弋突然觉得节度使让她去檀州当兵竟是无比明智,能让她远离尘埃独自飘零。
城墙之上,沈樉与林平并肩而立,目光一直追随着那抹倩影。
“平郎,你怎的不去送送意儿,我看得出她的脸色似乎不大好。”
“那阿郎呢,你怎的不下去送上一送?
你都让长清备下了吃食、药品,还差亲自送了她么?”
“我不去是怕她恼了我。”
林平不解,转头看着沈樉。
“我昨儿与她说了我心悦于她,状似睡熟了,我知晓,她听得一清二楚。”
闻言,林平直咬牙,眼前这人换作了旁人,他定会一拳头挥过去,把他的鼻子给揍扁了。
他是忍了又忍,好半晌才压制住了冲动,沉声问出了口。
“阿郎,你为何要失信于我?
在沧州之时你不是应了我要隐忍的么,还说要等意儿大上一些才叫她知晓?”
沈樉摇了摇头,他也是昨儿下晌在父亲的书房里听他说,檀州守将之子是一个英俊无比的少年郎,且在军中还任了校尉,他怕他再不表达心意,那小女娘的身边再无他的位置。
“平郞,是我失信了,对于意儿,我不想放手。”
近两百里的路程,林弋走了两天一夜,在第二日日落之前踏入了檀州城。
相较于幽州,檀州就显得荒凉与萧索。
过了城门口,不远处便瞧见有一个开在路边的茶肆,林弋走过去一屁股坐在了长条凳上。
“店家,来一碗茶。”
这才几月的天,竟是这般的热,林弋只觉得她的嗓子就要冒烟了。
她有多久不曾徒步走过这样远的路,上一辈子倒是习以为常,看来她还是得把体能搞上来,内功修习不代表就有一身铜筋铁骨,内与外得一并兼修。
茶肆里头有人应了一声,听着似是一名老妪,果然几息的工夫便打里头走出一个步履蹒跚的老妇人,双手各持了一壶一碗。
“谢谢阿婆。”
那老妪听了倒茶的手就是一顿,随后又回到了屋子里,再出来的时候手上端了个盘子,林弋搭眼一瞧,是块蒸出来的糕。
“阿婆,小子并未要了吃食。”
她只觉得口渴,并不想吃那个糕。
她人都已经进了城,自是要寻一个好去处吃上一顿,再找一间客舍好好的睡上一觉,而不是路边摊的几块糕果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