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再次看了过去,“敢问阁下是何人?我并不识得你。”
“郎君是不曾见过我,可郎君却是见过我家主子。”
林弋心里已有了猜测,嘴上却嗤道。
“我与兄长来沧州游历,见过之人不知凡几,如何能记得清所有人?”
想轻轻松松把她骗去船上,哪那么容易?
“小郎真是心狠之人,招了我就这么把我扔下?”
声音才一落下,后头的官船船舱门便被人打开,李沧一身月白衣袍从里头缓步而出。
才一踏出船舱,衣袍上用银线绣着的暗纹便在阳光下显得熠熠生辉,着实刺目。
骚包。
林弋翻了个白眼。
在盛唐,白银的产量极低,是以主要流通货币是由铜制成的钱,其次便是绸、绢等价格昂贵的面料,最后才是金饼,这是唐代初期的货币形式。
待到了盛唐末中唐时期,由于安史之乱的发生导致中原地区的急剧动荡,大部分的农田被毁,桑农和生丝作坊也受到了重创,失去了原料,一些由丝织成的衣料价格成倍的上涨,故,唐代自这个时期以后,主要流通货币除了铜钱便是金饼。
是以,李沧一身由银线绣成的暗纹衣袍,价值几何显而易见。
“你我只一面之缘,何来招惹之说?”
“只一面,便不能招惹了么?
还不止,你把我的心也带走了。”
李沧话音一落,众人带有异样的目光便集中在了林弋的身上,林弋心知这人就是故意的,却也不在意,抬手在身上摸了摸,说道。
“哪有呀?你的心是何模样?说出来我好细细翻找,我生平最不喜欠了旁人的,说出来,我寻到了立刻归还于你。”
自家主子以为他的三言两语便能把这小女娘调戏的面红耳赤,却不想这一回他竟失了算遇上个混不吝的,一向面肃冷硬的影一竟也一时绷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
李沧被气得面色通红,却也不能指摘林弋的不厚道,分明是他自己轻言,怨不得小女娘说话不给他留颜面。
“过来,我有话与你说。”
李沧放软了语气,林弋便也不好与他硬抗,这里还是那人的地盘,识时务的道理她还是懂得的。
“不能在这儿说么?”
“不能……”
“可是我过不去怎么办呀?我又不曾生出翅膀,还能飞过船去不成?”
不待李沧发话,影一上前一步冲着林弋拱手一礼,“得罪了。”
下一息,他伸手抓住林弋的手臂轻轻将人一带,二人立时腾空跃起落到了对面的船上。
才一落地,林弋拱手作揖道,“见过郎君。”
当着货船一众人的面,林弋始终不曾道出李沧的身份,李沧也料到了她的用意,伸手直接抓过了她的手腕将人拖进了船舱。
众人的眼神就……更怪异了,相互对视求证是否与他们猜想的那般。
官船船舱。
二人才一进入到船舱,李沧便松开了手,莫明的他有一个念头,他要是敢做出一些逾越的事情,这小女娘能直接抬脚踹人。
“说罢,寻我过来何事?”
“你怎的不与我招呼一声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