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该推开叶析的,可是,望着叶析微微发红的脸颊,流露着无辜水润的清亮眸子,平静的心湖象是忽然被丢了颗小小的石子,微微荡漾起一圈圈的涟漪。
大脑还没来得及做出决定,双手已经自动自发展开行动,握住他腰部,稍微用力,将他整个身子迅速翻转。
眼前的世界陡然转了一圈,叶析还没醒悟过来究竟是怎么回事,就发现俩人的位置已经彻底颠倒,变成他被压在下/面了。
双手扶着他的腰,骆柯戏谑地捏了捏,眼睛里掠过丝异样,轻轻勾唇一笑:“手感真好。”
这,这情景怎么像八点档那些狗血电视剧里,风/流恶少当街调/戏良家妇女的桥段?自个儿还是被调/戏的那个?
“别闹了。”叶析尴尬地抓住骆柯胳膊想把他扯开,先摆脱眼前被压在身下的窘境要紧。
谁知道骆柯只是轻轻握着,根本没用力,被他一推顿时失去支撑,整个人重重向下仆倒——
世界瞬间变得非常非常安静。
仿佛空气都静止了。
叶析愣愣地看着眼前顷刻间放大了无数倍、干脆变成盲点的脸孔,好半天都反应不过来,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
紧紧贴在嘴唇上的肌肤娇嫩、柔软、温暖……
等等,贴在嘴唇上的肌肤???
他眨眨眼睛,用力眨眨,再使劲眨眨,然后像被雷劈了似的,猛地蹦起来,死命地瞪着骆柯,浑身直哆嗦,连嘴角都抖抖地哆嗦个不停:“你你你,我我我……”
骆柯安安静静、舒舒服服地躺在地上,压根没有要起来的意思,慢悠悠轻笑着提醒:“是你主动推倒我的,所以是你非/礼我。”
老天,这水泥楼板怎么找不到老鼠洞啊?他要钻进去!叶析脸上着火了,梗着脖子嚷道:“什什么非礼?这是意外!意外懂不?!”
“哦,”骆柯了然地点头,轻舔了下嘴唇,“不过滋味还不错,我不介意再来一次。”
叶析瞪着他,瞬间连脖子都烧着了,他毫不怀疑自己现在的体温能烤熟鸡蛋了。
张了半天嘴巴,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最后懊恼地跺跺脚,连鞋子也忘了穿,掉头就冲了下去,速度快得好像失控的火车头。
鼻端似乎还残留着熟悉的沐浴乳味道,拂过脸颊的和风舒爽惬意。安静躺在地上的俊美少年,缓缓闭上眼睛,微微扬起唇,叶析的反应……还真挺可爱的……
所以,就算是早已做出了决定,还是觉得有点遗憾呢。
***
中午的意外事故带给叶析的冲击实在太大,整整一下午他都躲着骆柯。
吃完晚饭也没有回寝室,而是赖在图书馆里,宁肯捧着本书发呆,也坚决不给爱读书的乖孩子们让出位置。
就在他瘫在桌子上装死的时候,夏宇天使来解救他了,让他帮忙整理、打印学生会新学年一系列计划,酬劳是某期很难买到的nba《灌篮》杂志。
这些工作本来应该是晋鹏做的,晋鹏丢给夏宇。
夏宇就趁着骆柯不在,跑来利诱叶析。
他脑袋上的伤口已经愈合得七七八八,只是眼瞅着会留下道四五厘米长的疤,把他气恼得够呛,一直嚷嚷着要去磨皮。
后来还是晋鹏忽悠他,说疤痕是男人的勋章,有疤的男人才有男人味。
这个一遇到某人,智商就呈现负数的笨蛋,立马打消了整容的念头。
还特意剃了个板寸,时时刻刻展示他的“勋章”。
***
晚上七点多钟。
教学楼九层的复印室内。
大概是镇流器要罢工了,头顶的白炽灯刺啦啦响着,乍明乍灭。
渐渐大起来的晚风,从敞开的窗子呼啸着灌入,冷飕飕的,吹得人瑟瑟发抖。
甩甩发酸的双腕,叶析踢踢踏踏走过去,想将窗子关上。
结果,一双冰蓝色的晶亮眼瞳猛地闯入视线,吓得他差点惊叫出声。
定定神,仔细一瞧,原来是这几天总在他身边打转的那只黑猫,正舒舒服服蜷坐在窗台外沿上。
天正阴着,没有月亮,星星也看不见一颗。
天空笼罩着大朵大朵铅灰色的云,很黑很暗,像张遮天蔽日的巨大毛毡,将整个大地都团团笼罩住。
在这暗无天日的浓黑中,黑猫的身躯几乎和夜色融为一体。
一双圆溜溜的猫眼,在室内白炽灯的映照下,闪烁着冰蓝色的妖异光芒,冷不丁瞥见,宛如荒郊墓地里飘摇的鬼火,令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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