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13章 恶魔的低吟

这样的判断，真的能够称之为正确的吗？”

    这个男人是一个驳论的天才。

    浅见雅人默默地在心里叹息了一声。

    “最有效的办法并不是正确的，我想圣护你也明白这一点。”

    “巫女系统也许并不完美，但是，用自己的价值观来代表所有人的看法，没想到在这一点上你倒是天真的很。”浅见雅人伸出手扣住槙岛圣护的下巴，鬼使神差地，他缓缓地用指腹摩擦着他淡色的唇瓣。

    指下的触感温凉柔软，指尖被略微地润湿了，甚至触碰到了其后坚硬的牙齿。

    浅见雅人呼吸微微一屏，然后很快地恢复正常，想要收回手的时候，却被槙岛圣护紧紧地握住了手腕。

    “浅见你难道不觉得很奇怪吗？什么都被巫女系统，被‘神明’安排好了的生活。”槙岛圣护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大概吧。”不知怎么，浅见雅人下意识地想要躲闪他的视线。他用力地挣了挣手，但是槙岛圣护并没有放开他的意思，他只好无可奈何地说道：“有趣又轻松，根本没任何烦恼，很多人都在向往着这样的生活。更何况，没有人能够决定他人的价值。也许巫女系统是神，你又把自己看成了什么？以一己之见决定他人的价值，未免太过妄自尊大了点。”

    “向往着这样的生活？系统用丰衣足食让人类一生都生活在浑浑噩噩的世界里，就好像养殖场里的那些待宰牲畜！被系统监视着的他们过着没有自我的生活，这样真的是幸福的吗？”槙岛圣护的语气里充满了嘲讽。发尾处松松束着的发带轻轻地散开了，银色的头发被浴池里的水弄湿，本来一副会让人觉得诱惑十足的姿态，却因为他的话语变得咄咄逼人。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就发现了我的色相从来都是纯白无暇的，从来都没有混浊过，大概是这具身体所有的生理反应都在承认着我的行为——我也好，藤间幸三郎也好，我们不都是被系统承认的、心理健全的人类吗？”

    “你……”浅见雅人呆愣地看着有些激动起来的槙岛圣护。但是，就因为这些话，他似乎明白了槙岛圣护的心态。

    犹豫着伸出另一只手，浅见雅人将手掌放在了柔顺微凉的银色发丝上轻轻地揉了揉，“让你寂寞了吗……只有一个人，很孤独的吧。”

    槙岛圣护抓着浅见雅人胳膊的手微微缩紧了一些，然后猛地一使劲，毫无防备向前跪坐着的浅见雅人竟然就着这样的姿势被他直接扯进了浴池里。

    “啊……”

    两人狼狈地跌到了一起。

    突然被扯进来的浅见雅人直接扑到了水里，差点被呛到，不过还好浴池里的水并不深，他胡乱地抓了一把，却好像触碰到了对方因为水流扬起的浴衣之下的肌肤，然后就像被烫到似的飞快地松开了。

    他努力假装镇定稳定好了身体，却发现两人现在处于一个非常暧昧的姿势。

    处于下方的槙岛圣护似乎并没有发现这一点，他露出了恶作剧般的孩子气的笑容：“你是说，无法映入巫女系统眼睛里的我是孤独的吗？”

    他饶有趣味地盯着浅见雅人近在咫尺的脸庞，声音低沉地几乎要激起空气中的尘埃，“这句话说的真有意思。你说孤独？这仅限于我吗？这个世界上谁不孤独？在这个每人都处于系统的保护之下，按照系统所定的标准去生活的世界里，人际关系都已经不再被需要了。大家都适应了那种在单独的小房间里过着只属于自己的安逸的生活，连孤独都察觉不到地活着。”

    “谁都是虚无的，谁都是孤独的，没有谁再需要其他人。不论什么都能够找到备用品，不论什么关系都能够被替换，我早就厌倦了这样的世界——所以我想知道巫女系统的真面目。”

    话音一转，槙岛圣护微微挑起澄金色的眼瞳，低声问道：

    “还是说你觉得，你能够让我看到，和现在不同的光景吗？”

    温热的吐息拂过皮肤，带着似有却无、欲说还休的暧昧。

    浅见雅人觉得温泉的水温有点太高了。

    虽然体会不到人类的感情，但是他的这具身体却完全模拟了人类的身体机能。

    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姿态多么诱人的槙岛圣护，将自己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了他的面前，而且还说出了意味深长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