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卓怡萱一对俏丽杏眼瞬间发亮:“真的?好呀好呀!我现在就去给羾姐姐看看礼品去……嘻~瞧着表哥一时半会儿也没那么快收功,萱萱先走啦~嘿嘿……”
目送卓怡萱渐行渐远,慕容转身进房回到敖晟翎身畔,看着她阖眸安然的侧颜,真希望她这次睁眼开来就能清清楚楚看着自己……但慕容素来冷静理智,心中盘算了一番便坐去书案内侧,提笔写信。她心思清晰,直言要节,用了两张信纸便将要紧事体写明。第一封信仅用了半刻,然而,第二封信,她却用了近半柱香的时间却仍觉得还未将心中事体言尽。
散着墨香的白纸黑字静静地被镇尺压定,一页又一页的字句承载着女子无法对恋人亲口诉说之言,慕容暗咬唇角,清澄双眸闪过几丝不易察觉的痛楚,似乎还夹杂着不忍与不舍...也不知她心中思虑着甚么事,令她此刻有些分神,就连不远处榻上的敖晟翎收功吐纳都未能察觉......
“琬儿?”耳朵朝向书案听了几息,敖晟翎又微眯着眼睛对着她问道,“琬儿...你在那里么?写信?”
心间似是被针扎了那般,慕容手中那支紫毫笔‘吧嗒’一声滑落,不容多虑便要将那一叠信揉于掌心毁了去,却又在下一刻不由地松了口气......敖晟翎...还看不清......
“是...”慕容先轻声应了她,随后深吸一口气稳定了心神,随口答道,“许久未见纳兰......给她去封信,报平安。”
敖晟翎笑着点头:“也是,纳兰还在帝都么?不知她如何了?要不待我好了,我们去看她?”
“好。”
慕容将十数张信纸整齐折叠,塞入信封,又对敖晟翎说卓怡萱给她挑了份礼品,还提及卓阁主将去紫虚观,见得那人听到出行之事撇嘴无奈之状...慕容心中一动,对她问道:
“七,不如随卓前辈...同往天门山?”
天门山共三十六峰,紫虚观,位于天门山通天峯。虽说紫虚观不得随意出入,但除了通天峯,天门山还有多处峻峰秀景缥缈境地可供游人阅历。
敖晟翎被慕容的提议说得心动不已,只因自受伤失明以来,慕容伴随她左右一日未歇,无微不至的背后,是日夜的辛劳。这么长时间内莫说出府,恐怕慕容连二门子都未踏出过一步。如今自己的伤势日渐好转,趁着这几日外头艳阳高照,邀上大姑姑出游散心可否?
当敖洺听得老七如此一说,自然是一拍即合,还对着卓卉君扬眉得意:“听到了吧?不止我一人,七儿也想去天门山陪我临渊垂钓。”
卓卉君面若冰霜,一声冷哼:“那就别等到时候与我一同启程了,还不赶紧收拾了就出府上路?若是那天道上被官府封了寸步难行,莫怪我此刻没提醒你。”
“那是自然~”敖洺慢悠悠喝了口热茶,笃定言道,“待羾儿回府,明日我们几个拍马就去天门山。”
天门山距帝都皇城并不远,车马缓行两日即到。
二十八那日,柔嘉随着皇后辰时出城,沿官道行了一天,酉时三刻到得建安馆,沐浴更衣之后与皇后一同用了晚膳,见皇后神色略显疲困即告退回了寝居。
虽说劳顿了一路,但柔嘉毕竟是练武之人,清晨晚间的两次打坐运功早已习惯成自然。此次出行她仍旧照例令侍女们熄灯后不必值夜悉数退出,偌大的寝居之内仅留柔嘉一人,但却并未见她预备练功而是孤身立于窗前对着月光,皎洁光华衬得那天人容姿犹如下凡谪仙。
也不知过了多久,柔嘉一声轻叹:“若论耐性,我终比不过你。”
寝居内十分静谧,显得柔嘉那声叹息异常清晰。
无人接话。
柔嘉怅然一笑:“姑娘既然来此处,难道只是暗中探望一番?”
无人对答。
柔嘉转回身,对着西南角那片漆黑阴影欲言又止,星眸半敛思虑了片刻,终究低声问道:“出事了?”
一位女子的身形从那片漆黑阴影中逐渐显实,那对清灵双眸看着柔嘉,星月光辉将她映得犹如蟾宫一株幽兰,亦将那女子秀发间那枚银钗照得发亮。
那枚银钗,柔嘉眼熟得很。
心中一阵酸涩,朱唇微抿,柔嘉亦看向那位容姑娘,眼神复杂万千,但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