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山间的清晨,凉爽中带有一丝轻薄寒意。
那个暖和的怀抱使得慕容心中极是温软,半梦半醒之间,有人用修长手指顺着自己的长发轻轻柔柔安抚着,时而短时而长,一下一下又一下,宛若疼惜着心头尖尖儿那般的呵护备至……她慵懒转了个身,闭着双目,柔声笑问:
“就这样....一夜未眠?”
“嗯...心中快活,毫无睡意。”嗓音低柔,敖晟翎轻轻吻了怀中女子的光洁额头。
“轻骨头.....”在那人的掌心轻捏两下,慕容微眯着睁开了一丝眼眸,正巧对着那人唇边的齿印,不禁脸颊微红,“往后....往后在外不准.......”
忆起昨晚二人拥吻时,自己情动之下左手指尖弄散了慕容腰间的襟扣,惹得慕容微力暗咬敖晟翎的唇瓣……她倒是没觉得疼痛,只是不一会儿发觉自己的唇角有些红肿,而慕容瞧见那清清楚楚的齿印留在了上面,心中又羞又愧,低首将襟扣重新系上了,嗔怪了句:“叫你不老实...”
回想当时晕红着脸颊不肯抬头的慕容,敖晟翎心中一热,搂着她轻声哄道:“好,听你的,以后不在外面,定会找处幽谧所在与你...与你亲热……嘶~~!”话还没全说完,敖晟翎的腰间嫩肉被人默默地扭了一把。
“天亮了,该起身赶路了。”为敖晟翎的腰间轻揉两下,慕容坐起身,以手为梳整理了秀发,对敖晟翎示意道,“快去洗漱,不然真要做山林野人了。”
二人在山溪边简单作了洗漱,又随意抓了些小鱼小虾烤熟了垫饥,在清晨的阳光洒满大地时继续向东而行。
直到终于望见一处炊烟袅袅的小村子,已经过了八日,敖晟翎脑子里立时想着……来一大锅子油黄香喷的老母鸡汤!正在幻想得垂涎欲滴之际,却见慕容看着自己许久,半晌才说:“村里头的庄稼汉比不得武林中人,还是想法子将你的蓝瞳收回去吧?”
“还是琬儿思虑周到、细心体贴……”敖晟翎微微一笑,低首闭眼,未几,复又抬头,看着慕容问道,“如何?”
她的眸子,漆黑一片,却并无显得冰冷严肃,反而蕴含着温和恬静,配着那暖暖的笑容,使得慕容嘴角噙着一丝笑,满意颔首。
嘴里咽着口水进了村子,想着村长家必会有多余的散养老母鸡,敖晟翎逮住一个光头毛孩子问路,那娃娃来来回回打量着眼前衣衫褴褛模样却干净清秀的哥哥姐姐,许久才敢眨着大眼睛弱弱问道:“大哥哥是来给三娃子瞧病的么?”
瞧着那小男孩儿憨态可掬,敖晟翎不禁弯着月牙黑眸,笑问:“小弟弟,谁是三娃子?村长家里人?”
“嗯!三娃子比我小四岁,是村长爷爷家的小孙孙,前阵子在村口跌跤碰到了脑袋,睡到现在还没醒呢!大哥哥快随我去瞧瞧!”那光头毛孩子越说越急,边说边扯着敖晟翎的袖子管儿就走。
敖晟翎回头看了眼慕容,慕容无声点了点头。
二人顺势跟着光头毛孩子走了段泥路,路经大片水田,过了一座小竹桥,见到一户篱笆上晒着一圈玉米棒子、鸡鸭成群的殷实农家,还未临近院门却听得里头传来一阵妇人的哭喊。
“三娃子?三娃子……”闻得哭喊,带路的小男孩儿神色大变,拔腿就往前头农家奔去。
待得敖晟翎与慕容入得村长家客堂,即见有个年轻妇人拉着一个孩子的小手,痛哭流涕,那孩子躺在由两把长凳一块木板临时搭成的‘灵床’之上,不省人事。有个汉子哭丧着脸要将手上寿布给那孩子罩上,却被年轻妇人尖着嗓子又打又骂口中一顿责怪。客堂中几位年长些的妇人赶紧上前相劝,有的说节哀,有的说明年再生一个。
屋中几人拉扯扶持之际,立在门槛外的敖晟翎凝神盯着那孩子的面容,不多时紧抿双唇,深深吸了口气。
客堂中的年轻妇人早已哭得撕心裂肺,终是被两个婆子左右扶着退下了。那个汉子将寿布给孩儿盖上,盯着娃娃的睡容看了片刻,突然失声痛哭,流着泪将寿布遮住了娃娃的头脸。
“且慢!”
堂屋中早已是哭声动天、乱成一团,可每个人的耳边都分明听到了那个温和嗓音……妇人们面面相觑,几个稳重汉子倒是疑惑着往门口望去,但见一对年轻男女立在门外,男的灵俊,女的清丽,好一对璧人。
“这二位是……?”村长姓卢,年轻时读过几本书识得一些字,看这两个陌生人气质脱俗,即使衣衫有几处缺缝但却干净无垢,穿在俩人身上并未显得潦倒反而有几丝无拘无束的洒脱。虽说家中碰巧白事,但也不便怠慢,只得过去斟酌着应付。
“晚生姓戚。”敖晟翎对着卢村长拱手,瞧了眼灵床上的孩子,低声言道,“晚生习过些许医术,能否让晚生为三娃子看看?”
“实不相瞒,方圆五十里的大夫都来瞧过了……”卢村长摇了摇头,吸了下鼻子,眼中尽是伤怀……白发人送黑发人,谁人心不痛?
敖晟翎点了点头,继续问道:“是否村长见我年轻,信不过我?”
卢村长未曾想到这个少年会如此直接,遂叹了口气道:“事已至此……还有何信得过信不过的?”言罢使唤儿子带着儿媳妇回里屋,又招手请敖晟翎进客堂。
“我在这儿等你。”慕容看了眼敖晟翎,轻声说了句。
敖晟翎眨了眨眼睛:“我很快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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