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试探进攻多次,对这军寨也是十分熟悉,可是今日带兵前来,孙坚却是敏锐的发现了异常。
只见那军寨之上有几个兵士正在巡逻,而军寨之中却传来单调的咚咚战鼓之声。
唯独缺少了人声鼎沸的感觉,多年征战的孙坚也并未感觉到那种大军待敌的杀气腾腾。
有蹊跷……
等到到了军寨一箭之地,孙坚惊奇的发现军寨之上也没有如同往常一般射箭对敌,军寨墙头依旧是那几个士兵机械而呆滞的走着。
可是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自己军粮耗尽,若今日攻不下徐荣军寨,只怕只能撤退回陈留,若是这样,前番一路高跟猛进立下的功劳立马成了泡影。
“进攻!!!”
孙坚不再犹豫,拔出腰中古锭刀猛然空劈一记,一马当先的带着身后步兵朝着军寨就冲了过去!
等来到军寨下方,孙坚抬头定睛一看,只见墙头上哪里是什么士兵?完全是几个穿着铠甲的草人!
一股浓浓的不安在孙坚心头升了起来。
“撞门!”
随着孙坚一声令下,十几个士兵抬着一架由两人合抱的尖头巨木吊在木框上造成的攻城搥冲了上来。
咚!
咚!
咚!
在那些雄壮兵士的呼喝声中,那木质寨门终于不堪重负,吱呀一声倒了下去,激起一阵烟尘!
烟尘逐渐散去,孙坚目光死死盯着寨内,只见几只绵羊正悠闲的在军寨之中吃草,身上还绑着绳子,羊儿一动,城头的稻草假人也是一动。
怪不得那城头草人行动怪异无比。
而那些咚咚的战鼓声也是几只绵羊被倒吊在战鼓之上,绵羊挣扎,蹄子踢打战鼓发出的声音。
军寨内哪里有什么敌军?除了这几只羊,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
董军呢?徐荣呢?
难道撤了?
若是这样,到省去自己一番苦战。
但是真有那般简单么?徐荣侃侃而来,就为了建个军寨迷惑自己?他本人去哪了?总不可能逃了吧?岂不是莫名其妙么?
多年征战经验让孙坚觉得并无这么简单……
就在此时,只听远处颍阴城传来喊杀之声,孙坚猛然向着颍阴城方向看去,只见那边浓烟滚滚,火光冲天,十几里外都看的清清楚楚!
“不好,中计!”
孙坚大吼一声,调转马头带着自己麾下两万多士兵就朝着颍阴城冲了回去。
全军全力奔袭,不足片刻,颍阴城便看得到了,此时迎面冲来三骑,带头者手持大枪,浑身是血,孙坚仔细一看,不是自己留在城中的儿子孙策是谁?
“父亲……!”
“发生了何事?!”
孙策毕竟只有十五岁,此时见到父亲,也是忍不住大哭起来:“城中有董军内应,你们刚刚出发不久,他们便私自开了南门,徐荣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带着西凉军便杀入城中……孩儿手下兵力不多,顷刻间便被杀了个干净,若不是孩儿机警,只怕也死在城里了……”
孙坚闻言又气又惊,急忙问道:“徐荣怎会凭空出现?”
孙策哭道:“你们才出城不久,他们便装作运粮队来到城下,孩儿发现及时,可却没察觉城中有奸细……”
突然,颍阴城门洞开,大批西凉兵杀出,孙坚大惊失色,忙下令撤退!
可是孙坚的马才杀,马肉都还没来得及煮,原本计划只待击溃或是压制徐荣军寨之后,再率军回颍阴修整吃肉,静待粮队到来,谁知道中了徐荣金蝉脱壳之计……
现在回想,自己一场失败就像是配合这徐荣的算计一般。
话说……他怎知晓自己断了粮?
但是此刻不是深究的时候,眼看徐荣带兵杀到,自己士兵却是一通全力奔袭,外加上腹中饥饿,早已是手软脚软,连撤退都成了逃跑。
莫看逃跑和撤退这两个词意思差不多,在战场上乃是天差地别!
“杀!”
徐荣追兵未到,只见弓弦响动,一阵箭雨如同飞蝗漫天一般笼罩着孙军而来,惨叫声响起,无数士兵中箭倒地。
孙坚大声招呼士兵撤退,一面舞动长刀拨打箭矢,却猛然发现,第二波箭雨咬着第一波箭雨的尾巴就射了过来。
孙军士兵如同被风吹到的麦浪一般,成片成片倒下,鲜血顿时如同小溪一般摊开,染红了大片的土地!
“杀!”
徐荣一马当先,带着麾下西凉骑兵踩着弓箭落点便杀入孙军军阵,两千轻骑如同一把烧红的刀陷入黄油之中一般直冲冲的插入孙军之中,骑兵们挥舞着弯刀左劈右砍,孙军霎时间被杀的丢盔弃甲!
“父亲!逃吧!”
孙坚看败局已成,此时纵是孙武在世,孙膑复生也无力回天,只得狠狠打马在孙策、韩当、祖茂的护卫下朝着战场边缘快速逃走。
“杀孙坚者,赏金万钱,封万户侯!那个带红头巾的便是孙坚!”
徐荣手执长刀,带着骑兵朝着孙坚就追!
孙坚身边的亲兵渐渐少了下来,眼看徐荣就要追上,祖茂急的大叫起来:“主公快快将头巾与我,与公子脱离战场!”
孙坚眉头一皱,喝道:“屁话!那你怎么办?”
祖茂双眼圆瞪,喝道:“江东军可以没有我祖巨丰,但是不能没有主公!主公!快给我!要不然我便自戕在您面前!”
孙坚看祖茂说的坚决,无奈只好偷偷将头巾摘下,递给祖茂。
祖茂一手接过头巾戴在头上,一边大喝道:“儿郎们!随我突围!”
而孙坚带着孙策脱离了自己的亲兵,快马朝着另一方跑去。
徐荣相隔孙坚不近,看有人脱离队伍,也不理会,只当是逃兵,他此时的任务便是追上孙坚,将此人脑袋带回洛阳。
相国除了这个心头大患,只怕一高兴会给自己封个侯也说不定!
“不要理会逃兵,盯死那个带红头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