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敏感的听见周遭百里内的伤害,全部一字不落反馈化作了实质性的武器,轰然砸向了周遭每一个还活着的生物。
源稚生自己都被这像海潮一样的悲伤,给淹没了。
他第一次感觉到无法呼吸这个形容词不再仅仅只是形容词。
而这时,伴随着尼伯龙根内越来越浓的精神力。
源稚生看见了这一生都刻骨难忘追悔莫及的画面。
“辉夜姬,你喜欢我吗?”
隔着医院封闭的金库里,绘梨衣被当做怪物一样圈养在这个由十二道安全栓打造的40平方米的小型单间。
每天只有最初代的辉夜姬和她进行着无聊的对话。
那时还没有游戏,只有辉夜姬空洞的交谈。
“你是一个很棒的人,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尽力为你实现哟。”
“我们是朋友嘛?”
“当然了,这个毋庸置疑,没有谁可以像你一样与我亲近。”
“那你要一直陪着我哦。”
“我就在这里哦。”
“你在哪里?”
“我就在这里哦。”
绘梨衣:“......”
直到此刻,源稚生才彻底明白了,原来幼年的她,是如此的孤独。
其他人都害怕她。
都根本不愿意和她接触。
也不敢靠近她。
如此年复一年,日复一日。
直到那个刚被自己下令抹去的少年出现。
他由橘政宗亲自带着走到绘梨衣的面前。
画面中的绘梨衣在见到他的那一瞬间,就流露出了是个人都能看出的,名为羞涩到近乎羞耻的低下头的情绪反应。
然后在那之后,他成为了绘梨衣的管家。
之后,绘梨衣终于有了真正意义上第一个朋友。
虽然名为管家,实际上却就此闯入了她的内心。
那一年,他们一个说,一个沉默的倾听,一个面无表情的照本宣科,另一个却始终绽放着最为明艳的笑。
而看源稚生的脸色,显然他也是不知道有这么一段故事的。
后来,他忽然被大家长带走了。
再之后,才是源稚生代替了夏佐当初在绘梨衣身边的位置。
成为了她现在的哥哥。
看到这一幕,源稚生三分惊,七分却是愤怒。
愤怒原来自己原来,原来自己从来都没有真正占据绘梨衣心中最重要的地位。
“可即便如此,绘梨衣,难道你就要毁灭生你养你的家园乃至这个世界吗?”源稚生对快要彻底龙化的绘梨衣嘶吼道。
“即便你背负了那么多的痛苦,可你作为上衫家的家主,承载着守护东京乃至整个霓虹的光荣使命,难道就要为一个你喜欢的人,背叛家族,背叛正义吗?”
然而绘梨衣神色却越来越淡漠,本就仿佛冰封的脸,越加的趋于没有丝毫人性色彩的无情。
“哥哥,绘梨衣不懂正义。”
...
“绘梨衣,你愿意成为我手中的剑吗?”
画面再次犹如海潮席卷。
离开的最后一夜。
夏佐站在樱花狂舞的庭院,他穿着黑色的长风衣,淡漠的神采,是本尊无论如何都装不出来的比。
幸好眼前这一幕夏佐本尊看不见,不然他一定要怀疑人生。
原来他也可以如此的帅气。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将与你缔约,如果我们还能再次相见,从今以后我将始终把你带在身边,不彼此抛弃,不彼此出卖,直到…死亡尽头!”
画面回转。
“绘梨衣,只知道夏佐哥哥,曾经说过。”
“我是他手中的剑。”
“可是绘梨衣没用...”这时她忽然嚎啕大哭起来,明明都面目全非了,可她这一刻仍然像个失去心爱娃娃的孩子。
又像是高举起屠刀的疯子。
此刻的源稚生已经麻了,愤怒在绘梨衣彻底失控从而开启言灵审判的那一瞬,渐渐烟消云散。
“可恶,他到底做了什么?”源稚生望着眼前百倍,千倍,万倍的死亡之力疯狂汇聚。
他怎么能够理解,这个随手被自己抹去的男人。
居然就这么从里到外,夺走了原本应该是属于自己的妹妹。
在他死后。
甚至也带走了自己的妹妹。
他无力的后退,他清楚自己已经无法改变什么了。
眼前的一切就像命运携裹着万顷的巨浪,带着嘲讽戏谑的目光,以某种荒诞可笑的形式,慢悠悠将他一直所坚守的正义一片一片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