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们拜把子吧

马车时，已是起了一层薄汗。

    但他显然兴致极高，让立于车外的林渊白驾车去聚仙居后，便不停地说话活跃气氛，丝毫不嫌冷场。

    聚仙居在城内，距离东厂并不远，三人很快便到了。

    聚仙居不愧是卫都内最大的酒楼，还未进门，便听见绵延不尽的丝竹管乐之声，眼见慕名前来喝酒吃菜的客人来来往往，络绎不绝。

    几人在小二的带领下来到凤轻渡事先预定的包厢内。

    “两位请坐。”凤轻渡态度热情，几乎是按着顾琤和庄庭坐下，又毫无架子地为两人斟满酒，举杯笑道：

    “所谓亲兄弟没有隔夜仇……”

    庄庭略带讥讽地打断他：“庄某可不敢有顾厂公这样的亲兄弟。”

    凤轻渡闻言极其自然地改口：“所谓同朝为官之人没有隔夜仇……”

    庄庭冷哼一声：“所以庄某也不屑于与顾厂公同朝为官。”

    凤轻渡笑道：“但你们二人不都还是都成了卫国官员了？

    顾厂公，庄大人，相聚即是缘，来，干了这杯酒，什么仇怨都消失了啊。两位不会不给凤某这个面子罢？”

    顾琤淡淡地瞥了凤轻渡一眼，首先举起酒樽，轻轻地与凤轻渡碰了碰杯。

    庄庭仍然黑着脸，但还是把起酒樽与顾琤二人碰杯。

    三人或豪迈或平淡或不情不愿地饮尽了酒。

    凤轻渡爽朗大笑：“这就对了，两位日后可要好好相处。

    ——庄大人啊，顾厂公其实也是个爱国爱民的好官，你与她相处久了便知。

    顾厂公，你也莫要与庄大人置气。”

    “顾某并未与庄大人置气。”顾琤面无表情。

    “那便是了——二位同朝为官，哪有什么深仇大恨——来，吃菜，吃菜。”

    顾琤和庄庭安静地吃了起来，倒也没有反驳凤轻渡的话。

    凤轻渡暗暗松了口气。

    总算搞定了。

    那赵巍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让他为这两位比天王老子还难哄的祖宗化解矛盾。

    几人吃饱喝足，凤轻渡便拉着人再度上了车，大喊道：“渊白，回驿馆。”

    马车缓缓行驶，凤轻渡笑着对顾琤二人说道：“凤某在卫国还不曾有过客人，今日凤某既然帮二位大人和好如初，那便请二位大人赏脸到驿馆中与凤某一叙，二位看如何？”

    “行。”顾琤答得倒是爽快。

    庄庭嘟囔道：“人都被你拉上车了，还能选择答不答应吗？”

    凤轻渡满意地笑笑。

    凤轻渡住的驿馆狭小简陋，入门即可一览无余，馆内仅设一桌一椅一榻，别无他物。可见凤轻渡在卫国过得并不好。

    但凤轻渡却终日笑嘻嘻的，既不自怨自艾也不轻易与人生气这样的生活态度倒是让顾琤想起了一个人——

    桃芳村地主家的儿子江淮。

    但江淮与凤轻渡不同，他锦衣玉食，受尽宠爱，对生活充满希望也在情理之中。而眼前这位梁国二皇子却自打来了卫国之后饱受白眼甚至羞辱，举步维艰。

    也不知道有什么值得他这么高兴的。

    顾琤看向凤轻渡，眸光微动。

    也许这就是真正的洒脱吧。

    凤轻渡踏入驿馆，大大咧咧地招呼着：“别客气，随便坐。”

    他扫视一圈：“啧，椅子不够——那便麻烦顾厂公随我坐榻上罢，椅子让给庄大人。”

    顾琤表示没意见，随即端坐在凤轻渡榻边。

    凤轻渡狭长的凤眸都弯成了月牙形：“庄大人也请坐。”

    庄庭没有拂了他的面子，拖出房中唯一的椅子坐下。

    说是请顾琤二人来驿馆一叙，其实是凤轻渡负责说，其他两人负责听。

    和凤轻渡聊天似乎永远都不会冷场。他总是有无数的话题——谈坊间传闻，谈琴棋书画，谈密辛之事，说得形象生动，说得天花乱坠，说得引人入胜。

    约莫几刻钟后，凤轻渡身边的侍卫林渊白推门而入，手中还拎着一些诸如香啊酒啊碗啊之类的东西。

    他把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放在桌子上，一脸严肃：“殿下要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

    庄庭蹙眉，站起身来，盯着桌上的东西看了许久，不解道：“殿下这是做什么？”

    顾琤没有说话，但向凤轻渡投去的疑惑的眼神说明了一切。

    凤轻渡轻笑一声，缓缓道：“俗话说亲兄弟没有隔夜仇。为了二位大人不再生出什么嫌隙，凤某想到了一个十分绝妙可以一劳永逸的办法。”

    顾琤和庄庭顿时非常默契地产生了不详的预感。

    凤轻渡接着说道：“这个绝妙的主意便是——由凤某主持，我们三人在此拜、把、子。”

    顾琤、庄庭：……果然就不该踏进这扇门，现在拒绝还来得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