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需要他四处打听十七省绿林会的情报,那么他假装成八爷足以骗过所有人的耳目。
也就是说,路甲有细作的嫌疑。
这个结论并非霍明月的直觉,而是推理加分析而来,路甲出现的时间点特别巧合,又是在主动的情况下自愿提供了那么多就连姜右这个大内密探也没有打探到的消息,就算他说的这些都是实情,也让人很难不怀疑到他的企图。
再者,万一他说的有些是捏造虚构,那么很容易误导办案思维,很容易走许多冤枉路。
“路甲是什么时候加入十七省绿林会的?”霍明月边想边问道。
姜右回道:“他小时候就跟着他爹在十七省绿林会混,他爹和老瓢把子是亲戚,老瓢把子那人是个重情义的人,家里七大姑八大姨都能给安排到十七省绿林会谋个差事,就更不用提那些有劳动力的壮年了。”
“也就是说,路甲已经在十七省绿林会待了有二十年了吧?”
“差不多有了。”
“路甲在十七省绿林会主要负责什么?”
“什么都不负责,他就是个混饭吃的闲人,不然他每日咋有那么多时间瞎转悠啊?因为他闲啊!”
“再闲也不能一点正事都不干吧?如果单雄心的那些亲戚都像路甲一样,那单雄心就算家再大业再大,迟早一日也得被这些人给坐吃山空啊。”霍明月提出了质疑。
姜右回道:“主要是路甲的右手有点毛病,干不成重活,这个他难道没有告诉您吗?”
霍明月如实道:“没有。”
姜右愣了下,随即回道:“那他可能是觉得难为情吧,男人嘛,都是要面子的。再说了,这个好像和您当时问的那些也无关。反正吧,因为手的问题,许多活路甲都干不了,以前单雄心曾经让路甲管过一段时间的账务,路甲识字。
可路甲在算账方面的脑子不行,账务管的那叫一个乱七八糟,后来单雄心就让路甲管厨房的伙食当监工,谁料想路甲是个吃货,整天偷吃厨房里的饭菜,弄的后厨的人一看到他就头疼。再后来单雄心也给路甲派了别的差事,可个个都不行。”
说完以后,姜右叹了一口气,“其实路甲就是态度不端正不好好干,他脑子不笨的。”
霍明月道:“这个我知道,他说话逻辑十分清晰,证明他大脑很聪明。路甲什么都不能干以后,单雄心就白养着他了?”
“那倒也不是,路甲现在也是有差事的,单雄心让他负责每天的值守。当然,不是让他自己值守,是让他排班点卯,给那些值守的人考勤。所以,除了每日交接班的时候路甲会忙碌一点以外,其余的时候几乎都能看到他背着手到处溜达。
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看到的只是一个背影,还以为是谁家的老翁呢。您说说,谁家的青壮年每天背着个手遛弯呢?霍大人,我是不是有点偏题了,实在对不住啊。”
“没有!”霍明月回道,“真没有,你说的这个我还蛮感兴趣的,光是背着手不能看出一个人是老翁吧,是不是路甲当时走路的姿势有点老态龙钟?”
姜右点头道:“还真是有那么一点,那时候我刚潜伏在十七省绿林会,平日走动不多,认识的人极少,一直以为有个老大爷喜欢瞎溜达,后来才知道那是路甲。”
闻听此言,霍明月脸上的神色有了一些变化,“可我见路甲的时候看的很清楚,虽不至于朝气蓬勃,但他身上没有一点老人的影子啊。”
“这就奇怪了,可能他,诶,不对啊,他是右手有毛病,不是腿脚有毛病啊。”姜右感到十分迷茫。
霍明月接道:“对啊,难道你当时见到的那个路甲不是……,不对,不对……”
“不是姜右,而是你见到的那个或许并非真正的路甲。”裴有言快速出语道,又说了一句,“霍明月,问完话以后,路甲去了何处?”
“宴会大厅!”
霍明月回完话再看时,哪里还有裴有言的身影?
希望是自己和裴有言想多了,不然的话可就麻烦大了。不对,好像也没有多麻烦,路甲虽然有诬陷吴维勇的嫌疑,严格来说,虽然有人可能冒充路甲在诬陷吴维勇,但霍明月一想自己并没有立即把吴维勇给扣押,也就是说那人的阴谋还没有得逞,那就没有造成什么实际损失。
似乎除了诬陷吴维勇之外,那人也没有谈过多余的东西啊。
不对,那人把线索指向姜右和小八了,让她怀疑到了他俩是别人收买的细作,可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一时间霍明月想不到其他,只想到那人可能是在拖延时间。
但单雄心已死,那人拖延时间还能有什么目的呢?难道说,难道说他是为了把她和裴有言给绊住,然后制造时间让真正的凶手逃跑吗?
那就不妙了!!!
想到此,霍明月急急说道:“你俩赶紧去进出口,务必要把逃出去的人给截拦住。”
“进出口?黑豹已经把所有的进出口都给封锁住了,现在,只怕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姜右回道。
霍明月无语道:“真不知道你怎么当上大内密探的,宾客们可能是出不去,但封锁是不是需要人,你就不怕凶手在那些封锁出口的人里头?路甲,不对,那个假扮成路甲的人明显是在拖延时间,罢了,我没空和你详细解释,赶紧往出口去。”
语毕,姜右和小八瞬间窜出去了。
但霍明月站在原地没有动弹,等确定姜右和小八走了以后,她对着远处喊了一句,“老赵,你把武田带过来,我有话要问他。”
赵明理很快带着武田出现了。
他见到霍明月的第一句是问道:“刚才什么情况?有下毒那人的线索了吗?是谁呀?我看裴有言和姜右他们都一窝蜂跑出去了,那个凶手很厉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