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她既然不同意我的办法,那就只好等着我哥想出个招来。我哥低下头寻思了一阵,最后安排我和齐心相隔大约二十米,分两路进入花海寻找王大磊。我哥跟在我们后面,主要负责观察和警戒。万一我和齐心走得太过分散,又或者是我们哪一个碰上了麻烦,我哥都能够及时提醒我们,并且还能迅速地做出支援。这样我们仨形式上虽然是分开的,但彼此却都能够照应上。
我觉得这个办法不错,齐心也没说不好。于是便照我哥说的,分头走进了那花片海当中。花海的高度刚好在一个人左右,齐心比我和我哥都矮一点,进去以后差点就看不着她人了。我还能勉强露出来半个脑袋,向左看是齐心,向后看则是我哥。我哥有可能踮了脚,冒出个头冲我做了个手势。我向他示意位置已经找好,接下来,便开始正式展开搜寻王大磊。我这四周围都是花,鼻子里却闻不到一点香味。脚下的泥土松软,每走一步都跟踩在棉花上似的。刚开始那种缺氧的感觉,到后来非但没有缓解,反而好像更强烈了。我边走边觉得脑袋疼,目力所及之处,全是清一色的红。正当我准备爬上一个矮坡的时候,突然听见我哥在后边叫我。他好像是说齐心晕倒了,让我向左走差不多四十米去看看她。他也正在往齐心那儿赶,说不定半路会先和我汇合。
说到这我哥的声音忽然就断了,刚才从后边传来的沙沙沙声和脚步声,此时也都停了下来。我喊了一声告诉我哥我听见他的话了,并没有多想,忙不迭地就往左手边跑了过去。可是直到我跑到了齐心所在的地方,也没有半路上看见我哥。眼下只有齐心一个人晕倒在地,我把她扶起来,首先探了探她的鼻息。齐心还没断气,一动她就醒了过来。我问她感觉怎么样,她摇了摇头,张嘴却没有出声。我开始怀疑她是缺氧,把她的头垫起来一点。一摸她后脑勺我却发现,怎么齐心这头发里,有一块地方鼓了起来?我只是不经意间摸到那儿,齐心便疼得眼泪都快下来了。她嘶嘶地抽了两口凉气,然后哑声说道:“刚才有东西从后边敲了我一下!”我下意识地左右一看,问齐心说你看清了吗,是什么东西敲的你?齐心说我后脑勺上又没长眼睛!对了,林大哥他在后边跟着,应该看清了那是什么东西!她说完了马上又问,林大哥怎么没在这儿?
这话我也答不上来,只能告诉齐心说:“我哥看见你晕倒了,他喊我过来看你,还说他自己也正在往这儿赶。”齐心说那怎么他还没赶到,我感觉,我晕了也有一阵子了。说着说着我们俩同时喊了一声坏了,心想一定是敲晕了齐心的那个东西,顺路又跑到我哥那边去了。可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们或多或少应该能听见打斗声才对。我哥的警觉性非常高,不像齐心,很难有什么东西能从背后偷袭他。他直到现在都没有出现,要不是被十分难缠的东西给缠上了,就是已经彻底丧失了反坑能力。我越想心里越着急,问齐心自己能不能坐得住。她点了点头,顺势推了我一把,叫我赶紧找找看林大哥现在在什么位置。我放开齐心站了起来,踮着脚在花海里找我哥。这么看也看不出去多远,刚好齐心晕倒的地方,旁边有一块大石头。我于是踩着石头伸长了脖子,这才看见在我们身后约莫二三十米的地方,我哥正一个人孤零零地站着。他既没有受伤也没在和什么东西搏斗,可却不知道为什么,却好像丢了魂似得。我喊了他两声他才听见,与此同时,我发现我和我哥之间,竟然还站着一个人!
那人还没有花那么高,要不是穿着件黑衣服,根本就看不见他。看样子正是因为他的出现,才把我哥的去路给拦了下来。我压根用不着仔细分辨,已经认出那个人就是江诚。我哥上回看到江诚的时候还恨不得要杀了他,这会儿却只是站在那儿,一动也不动。江诚也不动,两个人更像是花海当中的两根桩子。后来江诚先开口说话,他离我和我哥都不远,所以他说的话不仅我哥能听见,我也一样能听得见。江诚说的是:“我还以为你一定找不到这个地方来,没想到你能耐真是不小。不过话说回来,既然来了,要想再出去,可就由不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