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大活人。他一边说一边拿出一把裁纸刀,让我和霍宁辉把头低下,剃了我们头顶那一撮毛。然后又在胸口刮了一些体毛下来,最后齐方拿着刀,吩咐我和霍宁辉脱裤子。我们这才明白所谓的脐下三寸是指什么毛,赶忙捂着下边,问能不能省了这一点?齐方说可以啊,待会那些脏东西进来,一眼就能看见你们下边那熊熊燃烧的阳火,到时候它们群起而攻之,可别说我没提醒你们。被他这么一说我们还哪敢不从,恨不得赶紧把下边剃干净了。齐方把收集起来的毛发都装进一个袋子里,放进水桶,又让我们一人往里面吐一口口水。做完这些之后他用绳子把水桶吊了起来,刚好就在那圈椅子的正上方。我们仨分坐其中的三张,还有一张空着,齐方让霍宁辉搭手,把那具行尸也弄了过来。他说现在只能做到这样了,待会是死是活,就听天由命吧。
霍宁辉说他这辈子都没这么紧张过,刚刚想出几句遗言,让我们听听顺不顺。我说要死大家一块死,你的遗言说给我们听,屁用都没有。我转过脸看向齐方,说既然都到这份上了,你能不能把上次的话说完。齐方看了我一眼,点头说真要不说估计也就没机会了。他要告诉我的第二件事是我八字不全,有一部分时辰被人藏了起来。这在命理中是很严重的事,意味着我随时都有可能被人取走整个八字,乃至于借走这一条命。齐方说这他都能看出来,我哥一定早就知道了。但他却什么都不说,任由我扛着一个残缺不全的八字,到处招惹一些脏东西。他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怀疑我哥的,背地里还偷偷地算过我哥的命。算出来的结果非常奇怪,我哥的命数,在命籍里根本就找不到!
我问他找不到是个什么意思?我哥跟孙猴子一样,已经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了?齐方说这种情况他也没碰过,具体什么原因,一时半会儿说不上来。但他认为像我哥这样不入命籍的人,一定会想方设法找一条人命,替他补上这个缺。所以他得出结论:我的八字就是被我哥藏起来的。我实际上是一道续命用的工具,一旦到了必要的时候,我哥会马上想法子剥夺我剩余的阳寿,换到他自己身上。齐方让我别不爱听,他追查阴蛊,最后确实查到了刘师傅身上。但就在他要打听幕后主使的时候,突然有个高手介入,造成阴蛊提前反噬,一下就要了刘师傅的命。对方这么急着杀人灭口,难道不是为了隐瞒他不可告人的秘密吗?我说你不能因为这个就咬定是我哥干的,他要杀我的话,自己动手不是更方便?齐方叹了口气,说老七你还是不相信我,不过信不信也没关系了,过了今晚你要还活着,帮我替我爸收尸……
我一听他这语气不对,急忙打断他,说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是说好了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吗?你自己的爸,我可不管收尸的!这话还没说完,头上的日光灯突然闪了一下,霍宁辉面朝窗户坐,这会儿陡地发出一声尖叫。我拧过头去看,只见紧闭的窗户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一片腥红,感觉就像是被人泼了一桶血,血浆还在玻璃上缓慢地流动着。霍宁辉慌不择言地大叫:手!手!一边叫,一边站起来就要往外跑。齐方一把拉住他,伸出手在他后颈上猛地敲了一下。霍宁辉浑身一震,脑袋一歪就这么晕了过去。我莫名其妙的问齐方你干嘛打他?齐方说一旦他把门打开,我们就都完了!他又用很警惕的眼神看着我,打晕霍宁辉的那只手,离我脑袋还不到二十公分。我咽了口口水跟他说你别打我!我保证不去开门!齐方将信将疑地点点头,把霍宁辉搁在椅子上,又用皮带把他和椅子背扣在一起,这才转过身去,嘴里念念有词。他刚才那句“替我爸收尸”来得太过突兀,我忍不住担心他会出什么事。霍宁辉晕了以后稍微静了一阵,之后便听见窗户上传来嘭嘭嘭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