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想来想去,等到店里派到别处粮肆打探消息的伙计们回来,他们更是想不明白了。
那些伙计们回来说,不单是自家粮肆无人买粮,就是这城里其它的粮肆,门前也可罗雀。
这时候,这些粮肆的主事人心里已经确信,李泌修的那座桥确实通了。不然,这城里的百姓看到如此低的粮价,怎会不纷纷来抢购?
可昨夜派去察看那座桥到底怎样的人,今日一早回来说,桥上的木板并没有铺完啊!
莫不是这一上午的工夫,那座桥上的木板就铺就了,此时,裴耀卿的粮食正往这里运呢?
想到这里,这些粮肆的主事人便纷纷想起裴耀卿说过的那话,一旦谷米转运一事做成,城里的粮价不过百钱。
不过百钱,那岂不是没的赚了吗?前一阵子赚钱赚得发疯了的主事人,便想着是不是另辟蹊径,继续做这血赚的生意。
可想来想去,他们觉得这粮食离开长安后,就更不值钱了。而堆在那里,只能发霉发臭,变得一钱不值。
于是,他们便想着若是一百五十文一石能卖出去,或是再低些,也总也比正常年景能多赚些吧?总比让粮食烂在仓廪里要好吧?
就这样,他们又在琢磨降价的事情了。按照他们常用的套路,只要这粮价定的比粮商们低那么一点点,自家每日就比粮商要多卖出数倍的粮食。
于是,城中百姓便再一次看到奇迹降临,粮价成了一百四十文一石。
可依然无人大量买粮。
一个时辰后,粮价竟然神奇的成了一百三十文一石,可依然无人买粮。
这会儿,这些粮肆的主事人们反而不是那么心急了。
不买就不买吧,裴耀卿的粮食好吃,你等就等着他的粮食吧。
带着这种心理,有几家粮肆竟然上了铺板,提前关门了。
店铺虽是关门了,可里面的人却没有离开。因为,就在他们把粮价降到一百三十文的时候,那些粮商纷纷找到了各自相熟的粮肆主事人,要大量购粮。
其中,那位和贺生认识的粮商,找到了东市里最大的一家粮肆的主事人,提出要收购他家的粮食。不过,这粮商说出的价钱是八十文。
这显然是这些权贵人家的主事人不能接受的价钱。你想啊,就算是裴耀卿的粮食进城了,粮价就算是不过百文,自家的粮食总也能随着卖到这个价钱吧?
于是,那主事人冷着脸说道:“今日粮价是一百三十文,你这八十文是在羞辱我吗?”
那粮商摇摇头,道:“八十文,是今日收粮的价钱,明日,说不定就是七十文,六十文。”
那位主事人笑了笑,做出一副送客的样子。
“我听说裴侍郎运来的是江淮一地得当年米,而你等手里的粮食,多是上年的粮,已是陈粮。况且,今年雨水大,粮食无法摊晒,那些粮食怕是已经------”
说到这里,这粮商笑了笑,然后又说道:“裴侍郎的粮食不过百钱,你等的粮食到那时怕只有做马料了。”
说完,这粮商便转身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