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老祖们被他斥责得抬不起头来,少有的不服者,更是让太阿气极反笑。
他问。
“我倒要问问,你们谁有资格,说我徒儿一句?”
且不说尘非昨夜行过问心路那万古绝伦的壮举,就说他年不及弱冠而结婴,古往今来,又有几人可比拟?
元婴道君,一声道君,便已是无上荣光。
说他的徒弟假清高?
可笑,太可笑了。
于尘非昨夜而言,这万古第一人的荣光,唾手可得。
可,他做出的选择却是,决然出走。
太阿无疑是心痛的,可他却无可奈何,作为最亲近尘非昨夜的存在,他又怎会不知,这世上,无人可改尘非昨夜的决定。
可越是如此,他便,愈发……
太阿思索着,不禁摇了摇头。
昨夜那孩子,如此心性,若是太平盛世,他定然赞赏有加,可如今人族生死存亡之际,他仍奉守旧行。
“终究是年轻啊。”太阿苦笑了声。
这一个个天之骄子们,谁没有年少轻狂的时候,自以为他独一人便可力挽倾世之狂澜。
可,直到洪流降临之时,他才会明白,一人之力何等渺小;唯有这万众同心,才能搏出一条生路来。
无论如何,君行舟的事,绝不能再让昨夜牵涉其中。
这恶人,便让他一做到底。
“把鹤七鹤九叫回来,就说,忘川结界有异。”太阿说着,远望天边,一时又沉默了下去。
那孩子,他真是,记不太清了。
彼时,天光初破,趴在冰原之上休憩已久的妖狐蓦然回头,正望见冲天而起的金光。
它瞳孔竖成一线,原本庞大的妖身渐渐幻化成人,白发之上,竖着一双狐耳招摇。
沧澜站起身来,迎向那金光大盛之处。
一道红色人影自金光中掠出,他一袭红衣招摇,乌发披散,眉心华莲如血红。
他唤他。
“沧澜。”
沧澜一时哑然,应道:“头一遭见你穿如此鲜亮的颜色。”
“阿姊喜欢。”君行舟并不如何在意穿着,若是亲近之人喜欢,他换上一换也无妨。
赋明归大抵是承袭了言十七的审美,不是喜欢金就是红。
因而,君行舟打的那只蝴蝶簪,以金为底,蝶翼灼红,又以金粉扑洒,日光下看来,有如流光潋滟,鎏金碎光。
更要紧的是,那蝶翼之间,镶的是鲛人泪。
沧澜轻呼口气,莫名对自己的未来有了那么点认知。
从前他盼着君行舟死,毕竟人族寿元短浅,要论熬起来,根本不是他这么个大妖的对手。
何况,君行舟还是个一看就短命的短命鬼。
可现在,君行舟渡劫成功,看起来比他这个妖还命长。
他日后,怕是,不是坐骑,胜似坐骑。
想到这儿,沧澜突然有点后悔,他当初为什么要那么轻易地和君行舟签订契约了。
可君行舟的呼唤已然传来。
“走吧,沧澜。”
“去哪儿?”
“找人算算总账。”
来而不往非礼也,总任着夜千放胡来,也不符合他的风度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