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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定是有同道暗中相助,否则,焉能以一敌十之强!?”
“此非以一敌十所能形容,甚至可说是以一抵二十不止!若此人果真拥有这般实力,何须屈居民间,早就应投身仙门,在修炼界赫赫有名,各方势力也会对他礼敬三分。”
……
几位司书与捕头互觑一眼,低声窃议。
他们尚在清晨即被周主簿派人自家中强行唤出,本就未能彻底清醒过来,而此刻听到的消息更是让他们瞠目结舌。
依他们的经验来看,初次踏上战场的新秀,即便平日里再刻苦训练,临阵发挥的实力往往不及自身实力的两成。
而那位齐巡检,最多不过比普通人更高大些许,体魄强健一点,实则修为浅薄,且未曾杀伐一人。
若是说起齐某一对一击败前来缉捕他的捕快,或许还可信以为真;但要说齐某能单枪匹马,将二十多名宗门中的高手屠杀殆尽,尸体遍布,那便实在是违背常理了。
此事必有蹊跷!或是那些逃归的弟子向周主簿撒了谎,或是确有神秘力量暗中相助齐凌,助其斩杀追捕他的宗门同道!
“此时并非商讨此事之际。昨夜返回报讯的弟子已被我直接羁押,诸位若存疑,自可稍后亲自审问!”面对众人言语间的疑虑与急躁,周崇拧眉挥臂示意。
三位司书与两名捕头立即闭口不言,转而纷纷望向周崇及县令张威,静待后续指示。
“是否已向总舵通报此事?”县令张威满腹疑惑,但他明白周崇所言不假,略加思索后,低声问道。
“飞禽传书已然发出,并以防万一,派出专人递送信函至总舵!”周崇立刻点头肯定。
听得他回答得如此慎重,县令张威的心情方稍稍舒缓。接着他又低声补充:“总舵若能及时收到消息,则如今采取应对措施,尚可将此事控制在一定范围内。”
“且不知,他对那藏灵谷的底蕴,究竟探悉了几分?”护法黄谦面色忧虑,并未像往常那般泰然自若,拧紧眉头低语道:“此人源自汴梁城,背后势力通天,倘若他全然不顾,将所握情报直呈至高层……”
“我当时便提议,要么直接将其抹杀,要么暂且勿动,以免打草惊蛇。怎奈何无人听取我言!”执律堂弟子邹庆之怒火中烧,咬牙切齿地低声埋怨:“如今,他已逃窜至凤翎洲,我们焉能跨境追捕!”
“休要再言无益之辞!”堂主周崇瞥他一眼,再次烦躁地挥动手臂。“之前警告于他,乃是遵圣尊之命,吾仅是代为传达。”
在此处修炼的红莲宗虽非朝廷机构,其内部等级制度却更为森严。有些话语,作为属下在张玄宗面前讲出并无不当,但在周堂主面前提及,则触犯了宗规。
“吾意并非坐以待毙,静候总坛施援。”看到众人皆因自己的威压沉默下来,周崇迅速转目望向张玄宗,“我辈亦需有所作为,为总坛争取时间,寻得解决此事的关键线索!”
“嗯——”县令张威心中颇感不适,却也无法提出良策,只能沉吟点头应允:“堂主请详述一二,这里皆是我宗亲信。”
“拟一封秘函递予凤翎洲,请求他们将齐凌押回,协助查明藏灵谷灵材火灾真相!”堂主张崇淡笑间,面庞上的阴郁之色难以掩饰。
“寄出密函?凤翎洲如何会予以配合?我等虽指控其与灵材火灾有关,但手中却毫无确证!”张玄宗面露惊讶,双眼圆睁如铜铃:“况且,他背后的齐家尽管已衰败,毕竟曾是一流的武勋世家。即便握有铁证,想让中枢下令发布追缉令,至少也要历经半年以上的文字争斗!”
他所言皆是肺腑之言。
凤翎洲县令并非红莲宗信徒,自然不会因为接到一封密函,便着手拘捕一个在汴梁有着深厚背景的武勋之后。
此番栽赃之举,本就无法提供有力证据,永兴军路转运司衙门自然也不会糊里糊涂地下令通缉齐凌。
即使转运司衙门已被红莲宗信徒掌控,他们也需要权衡,发布追缉令是否会引发更大的麻烦。
毕竟,齐家也曾辉煌一时。
就算现如今已衰败,就算齐凌不过是齐家次支的子弟,且在家族中并不受宠。公然追缉齐凌,无疑是打齐家全体的脸。为了保全家族的整体利益,齐家必然也会竭力庇护自家子弟。
而这场纷争闹得越大,红莲宗暴露的风险也就越高。
一旦暴露,此刻在场之人,除了随教主举义反抗,便再无他途可行!
“县尊所言,在下也曾深思熟虑。”似乎早已料到张威会有此一番回应,主簿周崇毫不犹豫,嘴角泛起一丝讥讽之意,紧接着续道:“坊州之地,断然不会与我等协同行动。诚然,我们手中并无确凿的仙缘凭证。然而,自始至终,在下并未寄望于坊州之助力,只意在混淆视听!”
“混淆视听?”县令张威及一众书办、捕头皆未能领悟周崇之意,纷纷转目向他投去满是疑惑的目光。
“不错,正是混淆视听!”周崇淡然一笑,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一旦他踏入坊州,必然会使尽手段对我等发起指控。而我们,则需先发制人,请他返县协助查探粮草库燃灵之案。这样一来,在世人眼中,便是定安地域的仙官们因库房灾厄之事,相互推诿卸责。我等在此灾祸之后坚守岗位,未曾逃离,而他却抛下官职,远遁他乡。究竟何者言论更为可信,恐怕每一位有识之士心中自有一杆秤。”
“这……”张威等人面露愕然与钦佩之情,一时无言以对。
“现今我圣宗急需的,正是时日流转!”周崇瞥视众人,带着自豪与沉稳继续说道:“只要我们将局势搅乱,圣宗便能争取到充足的时间从容布局。届时,不论他在粮草库燃灵一事中掌握了何种秘密情报,那些证据都将由有效变为无效。拖延个一年半载,恐怕朝廷对于此类各地官员之间的相互指责也会失去兴趣。那时,只需将一切罪责归咎于刘司仓一人身上,诸位便可安然渡过难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