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昌的一声令下,田雄终于被砍下了脑袋,结束了他罪恶的汉奸生涯。随着田雄的人头被砍下,对台下百姓来说,同样是煎熬的行刑过程,终于结束了。
等周围的百姓散去后,王兴等人简单的对军队说了几句后。便让军队立即做饭,准备下午出征的事宜。
汪士荣和査继佐关完了行刑,两人并没有什么,毕竟他们都没有,投降满清事迹。于是两人结伴,神色如常的离开了校场。可是有过投降经历的钱谦益就不同了,有些失魂落魄的出了校场。整个人都感觉没有力气,就好像被人抽去了全身的经脉一样。
最后还是在柳如是和钱孙蕊的搀扶下,才慢慢的走出了校场。一路上也不说话,茫然的由两人摆布。哪里还有往日的风采,也没有了来南京时的兴奋了。
钱谦益回到住处以后,刚进屋,就猛的吐了一口鲜血,然后就一病不起。柳如是知道,钱谦益的病是吓出来的。按理来说,就这样一场刑罚,还不足以吓到钱谦益。当年大明的锦衣卫,是何等的吓人,钱谦益都能处之泰然。
何况现在区区一场刑罚,钱谦益当然不怕一般的刑罚。但是如田雄一般,直接公布他的投降满清的事。这就不一样了,这是直接搞臭一个人啊。复明军不光是要公布投降做汉奸的事,还要让受刑的人,在刑场上亲口忏悔直接的罪行。
如果让钱谦益被如此对待,那就是将钱谦益钉在了耻辱柱上,永世不能翻身了。本来江南文人,就对钱谦益投降满清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钱谦益也因此,被无数人指责。就连同是江南文人,复社成员的顾炎武,宁死也不愿拜于钱谦益门下求活。
大明的文人也求财,但明面上更求名。所以对于名声的看重,有时候甚至超过了爱财。如果只是让钱谦益散尽家财,或者让他去死,可能钱谦益都不会太过悲伤。但是让钱谦益,背负着汉奸的名声死去,还要生生世世被后人唾弃。那可比杀了他还残忍,他钱谦益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可是现在由不得他钱谦益了,想将他怎样,那是人家复明军说了算。所以钱谦益被吓着了,他害怕他也如田雄一般。当这天下人的面,直接让他体面的死,还要永远的背负着汉奸的骂名。
接下来连续几天,钱谦益都一直高烧不退,甚至开始说胡话了。嘴里不断的念叨着:“我对不起大明,我不该投降满清,我有罪啊。先帝爷,臣对不起你啊。你们走开,我不是叛臣。不要过来,我不要做汉奸,我该死。”
钱谦益如今的状况,柳如是和钱孙蕊急得六神无主,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汪士荣和査继佐来看了钱谦益几次,也都毫无办法。眼看着钱谦益越发的虚弱了,就快要撑不下去,已经不能进食了。
刚好这时,冒襄听说南京光复了,前来南京查看情况。在得知钱谦益的病情后,前来探望。一番探视后,对柳如是道:“河东君,虞山先生这是心结所致,如果不解开他的心结,恐怕是药石无解啊。”
河东君乃是柳如是的号,以前与文人相交,柳如是便自取名号为河东君。而江南文人佩服柳如是的才气,故而都称号而不呼其名。
柳如是听冒襄的话,也道:“我自然明白老爷是心病所致,但是这该到何处去求取心药呢?”冒襄道:“刚才听了河东君说,虞山先生是去观刑之后,才发病的。这份药恐怕还得是,与那场刑罚有关啊。”
柳如是刚要说话,外面就有人进来传话,道:“夫人,外面有军士求见。说是让老爷,去见一个重要的人。”柳如是迟疑道:“老爷病成这样,哪里还能去见什么人?他们有没有说要见的是谁?”
柳如是刚说完,门外汪士荣和査继佐就进来。査继佐忙道:“哎呀,快快收拾一番,那朱由栋要见我们。虞山先生的病情怎么样了,能不能去?”柳如是一听是朱由栋要见,当即就为难起来。但冒襄可不知道谁是朱由栋,便问道:“这朱由栋是什么人?见虞山先生,居然不来亲自拜见?”
柳如是忙制止道:“使不得,这朱由栋,就是现在南京城里的监国殿下。”冒襄顿时一惊,然后大喜道:“好啊,刚还说不知道怎么去为虞山先生找心药,现在可就送上门来了。见,马上就去见。”
柳如是道:“朱由栋是什么药?再说了,现在老爷的情况,也没办法去啊。真要是去折腾一回,恐怕人还在半路上,老爷就直接去了。”冒襄道:“不怕,实在不行,我去见这位监国殿下,为虞山先生求药。”然后冒襄又道:“我看,还是河东君去最好,我去毕竟是隔了一层。”
这时钱孙蕊跑出来,道:“我也去,我就要去看看那个心狠手辣的监国殿下,他怎么能如此残忍。居然将人的双臂全部都敲碎了。要不是他弄的这一出,父亲也不会一病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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