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又快一年开春。
屋里传来几声咳嗽,兰子月端着一些润嗓子的药进屋。
东吕余一赶忙把带血的手帕藏到衣袖里。
过完年之后他明显感觉身子一日不如一日。
他自知大限将至,他多有不舍,却不愿见到大家黯然神伤。
他扭头见兰子月藏着手,起身走到她跟前,抓过她的手一看。
红了大片,明显是被烫伤的。
“不碍事的,我这不是没端稳才弄到手的。”兰子月心虚一说。
神色躲闪。
东吕余一才不管她说什么,硬要先给她抹药才肯喝药。
望着他长长的睫毛,兰子月心里异常温软,她钻入他怀里,“君御,你可得好好照顾好身子,这样我们才能一块去宋城旧地看下大海,到时候把小光一并带着……”
她静静说着一切,仿佛不久之后便能跟着东吕余一去看大海。
“好。”良久,东吕余一见她停下,插话说了一句。
“那我们可说定了,等你病有些起色,我们就出发。”兰子月继续接话道。
也是小光那小子争气,短短一年里起早贪黑地练武,就算睡觉也不忘记打坐。
再加上先前苗淼把他打通经脉,东吕余一,刑刑,出荷他们每人送了一成内力给他。
他现在的武功已能跟出荷打个平手。
不过要想达到东吕余一和刑刑的水平,至少还得十年。
兰子月心里自然是惊喜的。
这个世界有太多颠覆她认知的东西。
不过还好有东吕余一陪在她身边,
感受到兰子月身上的温度,想着不久之后就要离开她,东吕余一的眼圈红了。
可以的话,他想永远跟子月在一块。
可惜人的命只有一次。
他和子月的缘分也快到尽头了。
一个月后的某天清晨,兰子月起来后不久,发现东吕余一怎么就叫不醒,叫苗淼来才得知他快不行了。
瞬间,她泪如雨下。
“姐姐,王爷的病已持续很长时间,他叫我们瞒着你。”苗淼没敢继续说下去。
身为大夫,已习惯生死。
人终归是要去另一个世界的。
这些日子,王爷为不让姐姐担心,一直忍着疼痛。
现在也该解脱了。
“苗淼,他还有多少时间?”兰子月抹去眼泪问。
苗淼摇头,“估计就在这两天。”
闻言,兰子月大哭出声。
羽羽也没忍住哭了出来。
半夜,东吕余一醒来,说想要兰子月煮的面条。
兰子月急忙冲去厨房,路过祠堂时,听到里面传来小光的祈求的声音,“观音大师,弟子沈齐光愿折寿五十年来换我爷爷多活几年,恳请您看在弟子如此虔诚的份上,还弟子的心愿吧……”
眼泪迷糊了眼,为不耽误时间,兰子月快步走向厨房。
刚把面条下锅,出荷来报说东吕余一不行了。
她吓得拔腿就跑。
等冲进屋时,只听到满屋子的哭泣声,其中由以羽羽的哭声最大。
没了——怎么会没了。
兰子月缓缓靠近床边,僵硬着手探过去。
“还有气呀,你们哭什么。”
“娘,爹他真的走了。”羽羽知道她接受不了,哭着提醒道。
“闭嘴,你爹他不会死的——他还有气,没死——他怎么会死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