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子月我们不留下吃晚饭吗?”沈唯良问。
“唯良,羊肉要炖上几个时辰入味才好吃,现在还不到中午,我们不方便留下吃饭,这样好了,你要是想吃我这就回去给你煮!”兰子月知道他舍不得蔡小七,故意装作不知道。
他看着站在马车外不停朝他们挥手的蔡小七,眼里露出些少见的不舍。
从小因为经常跟着仵作,外界人都在传是他命太硬才会被亲生爹娘丢弃。
学堂的同窗们每次见到他都像见鬼一般,说他是个不祥之人,离得太近会带来厄运。
学堂里除了二哥根本没人愿意跟他玩,大一些依旧如此,甚至他们还联合起来孤立二哥,他气不过打了带头那人一顿,闹到最后被学堂除名……
毕竟拜衙门仵作为师的事大家都知晓。
他第一次遇到像蔡小七这样的人。
尊重他喜欢的东西,也不排斥他摸过尸体,还说要跟他做朋友。
“怎么啦?”兰子月很少见他如此失落,靠近些,将他脸上不舍的表情看个仔细。
她当即冲马车外的蔡伯父子喊:“蔡伯,我弟弟想邀请小七到家里玩,不知可不可以?”
蔡伯面上一愣,小七这孩子一直很懂事,因为他干屠户这一行,小七在学堂被人孤立,他长这么大都没个朋友。
他扭头看着儿子眼里放光便同意兰子月带他回家。
“蔡伯,您放心好了,黄昏前我会亲自把小七送回来。”兰子月说完车夫将马车赶到东大街去,她打算买些菜蔬给他们做一顿好吃的。
半晌后,一张桌子上摆满了一大桌子菜。
鸡鸭鱼肉应有尽有,全是蔡小七没见过的菜式。
他还是头一次见到用泥巴烧烤鸡的。
莫要说他,同屋的沈谦和跟清河他们都没见过。
兰子月故作神秘地指着桌子上六个泥块,丢给蔡小七一把匕首,示意他切开三个,余下的三个则是让清河他们拿去分了。
“哇……荷叶!好香呀!”沈唯良一嗅到好吃的,立马暴露小孩嘴馋的一面,望着冒着热气的烧鸡一直流口水。
“兰子月,这叫什么鸡?”他指着问。
兰子月:“叫花鸡!”
“?”众人都想不明白为何叫这名。兰子月没解释,示意他们赶紧试下味道。
厨房的人可是帮着裹了半天的泥巴,还好这时节荷花还没凋谢,她家隔壁人家有一大片荷塘。这才跟人家要了三十多张荷叶,一共包了十五只鸡!
一顿午饭吃下来,沈唯良甚为满足。
没想到有朝一日他这小肚皮也能装下这么多吃的。
“嗝——”他惬意地瘫坐在椅子上,打个饱嗝。
人多好吃饭,兰子月不免也多吃两口,觉得有些难受,就带着他们上街到处转悠。
路过二月县最大的茶楼,听伙计说今儿要说的话本是《二十八星宿》,她来了兴趣,按人头给钱后就带着三个孩子去听说书。
所幸说书先生到底有功底,说得也还不错。
时间一晃临近黄昏,兰子月亲自将蔡小七送回去。
才进屋,浓郁的羊肉香溢到前院,要不是他们才吃过东西,保证嗅到这味道就会饿了。
蔡伯收到口信,放下吃饭的碗,急忙奔到前院,开口就说要跟兰子月签下契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