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村的人祖上是从各地移居住而来,并不是所有人都姓“红”。
沈孝中调查得出,红家村的旱涝在三个村里是最严重的,因为不团结,既不能像成家村那样能大面积的种植甘蔗,熬煮白糖和红糖。
也不像花家村那样,土地贫薄,却也能一条心,相信花钰儿的能力,跟着他一块制作红薯粉条发家致富。
他们村说得好听些叫各人都有想法,说难听些就是一盘散沙。
村里大多年轻人倒是很听马贵的话。
可他马贵就是个品行不端的主,几年前,他依仗着村里人仇富,他爹是里正,就经常在两边挑事。
每一次都引成家村和花家村的人先动手,然后再举全村之力去两个村里正家门前要银钱。
这些话就算沈孝中不说,兰子月心里都很明白。
她思量片刻,提出个好办法。
“不行!”沈孝中只听到一半,张口便反对。
兰子月:“夫君,我书局那边缺人手,再说红家村也不是所有人都好吃懒做,大柱要他们一家就不这样。”
沈孝中:“要是他们红家村有三分之一像大柱他爹那样肯吃苦,也就不会穷成这样了。”
意识到自己语气有些高了,他立马降低音调,“夫人,救急不救穷,你听我一句劝,不要因为这事把米虫引到书局的米缸里。缺人宁可招勤快人也不要要懒人。”
“可是——”兰子月正想说他对人有偏见,门外响起衙差的声音,说是三个村的人又因为吃晚饭的先后顺序打起来了。
沈孝中早就习惯他们三个村的人天天打架的事,此刻也不免紧皱着眉头。
他留下兰子月,独自一人去应对。
回来时一身疲惫。
好在听了子月的建议,把成秀才和花钰儿请来,不然还不一定要打到什么时候。
若不是三个村的里正都不同意他请别村的工匠和帮工来干活,他早就想把他们全赶回去了。
“喝口水。”兰子月听出他嗓子已近沙哑,明显累到不行,主动给他递来被水。
“君御,我琢磨着继续留下也帮不上忙,昨儿我接到谦和的来信,最近先生又病倒了,他们只能回家温书,我打算明儿就回去。”兰子月语气轻缓,她一点也不想跟他分开,可距离童子试还有一个多月,她必须回去盯着。再加上沈孝中不同意她插手红家村的事,她也想通了,是她把问题想简单了。
红家村可是二月县出了名的穷。
她本不相信,如今倒也明白他们为何这么穷。
就说修建排水渠是三个村的大事,成家村和花家村的人能配和好朝廷,每天从早到晚从不偷懒,而红家村的人则是干半柱香功夫要休息一个时辰的主。
也难怪所有人说他们村的人没救了。
既然他们打架只是影响修建水渠的进度,没给沈孝中添麻烦,那她还是不插手回去的好。
斗转星移,天亮了。
兰子月给沈孝中做了不少吃的,便起身出发回二月县。
马车行至一片树林附近,马儿突然发出一丝鸣叫。
不等兰子月探出脑袋,一个黑衣人已冲上马车将刀架在她脖子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