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果然,人如其名的柴老师冷笑开口,声音提高了几分:
“呵呵,彭大人好口才,这云歌少司库倒底不是白当的,有理无理先且不论,我柴永定怎么却从这话里嗅出些气味来了?”
“什么气味?”
“马屁味!”
“你!”
中年人听得大怒,柴老师脖子一梗,两人眼看闹僵,旁边一个相貌清雅的文士过来解劝:
“彭大人,柴老师,两位都请息怒,可否听我沈欢一言?”
“就是。听了半天,听得我老洪头都大了一圈,也没明白你们到底在说啥?你们是在评诗呢还是在干架?”
第四个评判官边抠鼻子边不满地咕哝,众人同时翻了个绝望的白眼。
见彭柴两人都不再说话。沈欢拈着三绺清髯,微笑道:
“其实此事并不复杂,如果此诗乃是会上新作,怕花小姐是难逃抄袭之咎;如果此诗乃是早传于世,那么花小姐即是无辜的。”
“哦?”
此话如同废话一般,彭柴两人均暗骂沈欢油滑,那洪评判却来了兴趣,将用过的手指在另一只手掌心搓了几下,再两掌胡乱拍了拍:
“何意?”
沈欢看得也是一阵恶心,表面上却仍显得从容:
“如是会上新作。花小姐入场在后。前者如何能够未卜先知?如是早传于世。必有人希望以此博取功名,却无人得以名声大噪。是故,——”
他故意拖长语调。成功地在两位评判官再次点燃战火。
“是他抄袭!”
“是她抄袭!”
沈欢不露声色地笑了:
只要遵小承王昨夜之命,设法将花忆蝶陷入难堪境地即可。至于谁抄袭谁,又有何干系?
说起来,真是天助我也,居然会有抄袭之事发生。
不过,究竟是谁抄袭了谁的呢?
他也有些迷惑起来。
这时,花忆蝶忍无可忍的声音终于和着洪评判的叫好声先后响起:
“把他带进来!我要和他当面对质!”
“对呀!你们三个脑袋瓜,都比不上一个小娘,不,是比不上花小姐来的灵光!”
这么简单?!我为何未想到?
自诩智谋百出的沈欢。开始流汗了。
……
下面,就是坐等初试榜单公布,这段时间,百无聊赖。
诗会外场设置有一些木凳,散布在林间几株大树下,四下里有红男绿女三三两两,或坐或站,或林间漫步,利用有限时间作相亲式交流。这也是多数人参加诗会的目的之一。
时近晌午,日头正炽,肚子也开始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衣衫褴褛的韩光走了几步,非但无人肯理睬,更有人见了他的落拓模样,便露出厌弃的表情拂袖离开。韩光受人鄙视已经习以为常,也不在乎,四下里一转,拣了个老树下的荫凉处,正要坐下,此时过来两个家奴:
“走开走开!此处是我家少爷的休息所在!”
他们见韩光还站着不动,便飞起一脚将板凳踢开:
“还不走?却待讨打不成?!”
说罢扬了扬拳头,毕竟韩光是戴着秀才巾的身份,打是不敢打的,佯装几下,恐吓他离开,也就是了。
韩光咬紧牙关,握起了拳头,半天又颓然放下:
这种血统出身的差异,犹重于财富衡量人与人间的价值差异,如何得破?
在前世,自己的家族从曾祖辈起,便经营药材生意,他们的足迹,从关外,直到南洋。
多少辛酸多少泪,百年沧桑,铸炼出贾氏药业的金色骄傲。
随财富流传下来的,不止是先人创业的故事,也有严格的家规与家训。
他开宝马,也常为附近的孤老院做义工。
他锦衣玉食,也在资助山区的失学儿童。
他有过几个女友,也不断地更换,大多数的分手,是发生在上床之前。
因为他不想自己的感情,沦落为金钱的俘虏,他不想让自己成为一条贪饵的鱼,蠢笨地在鱼钩上痛苦挣扎。
“贾家没有纨绔!”
祖训犹在耳边,不敢或忘。
可是,为什么在这里,在这个时代,一切都变了?
他冷眼看着那两个家奴放下精致的香草席,摆上酒具食盒,再屁颠颠地引来一位华衣锦服的公子哥,满脸阴晦,一望便知是纵欲过度造成的。他的身边还有一位精致清秀的女子,肩上背着一只不大的木箱,上面有一枚杏叶的标记,与他寸步不离。
他嘴角扬起一丝嘲讽,等着看如何被宰吧,肥猪。
不对,她不是……
她瑟缩着,恐惧而不安,全然没有在享受钓鱼的乐趣,反而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悲惨而无助。
ps:
现在可以公开的信息——第二穿越者:贾天佑,现世身份:书生韩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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