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个,他抬起头看着萧权:“你以为,一直以来,只有你拔掉了魏千秋的爪牙,而你没吃过亏?”
吃亏?
萧权冷冷地看着他:“秦八方、诗魔、我文翰教谕,这些是人命,不是亏。”
“我说的不是已经死的人。”梁怀柔见萧权一脸蒙在鼓里的样子,得意一笑:“你果然不知道,你果然现在都不知道。”
“我该知道什么?”
萧权冷静地看着他,要是换做平时被人这么挑衅,萧权一定打他成猪头,可梁怀柔是将死之人。
将死之人,其言也善。就算萧权不打他,梁怀柔一定会说的。
“我和你做个交易。”
梁怀柔一脸凄然,满脸笑意地看着萧权:“你答应我,我就告诉你。”
“好,说吧,我满足你。”
萧权很爽快,说到底,他心底对梁怀柔并没有太深的恨意。
梁怀柔出身寒门,考得探花,本来前途一片光明,却阴差阳错,踏入了魏千秋的阵营。
梁怀柔聪明,做事极其稳妥,否则魏千秋也不会这么器重他,连牧云印都敢给他收着。
梁怀柔的确不是魏千秋的儿子,不过,他能驱使牧云印,是皇族没跑了。
只是,没有一个皇族站出来,来认梁怀柔这笔风流债,以至于梁怀柔都快要死了,都不知道亲生父母是谁。
这是对梁怀柔最大的惩罚,一个人亲生父母就是一个人的根。
人死了,就是落叶归根。
而梁怀柔死后,就会无根无土,只能当个孤魂野鬼,在古代,人死后入不了祖宗祠堂,进不了家族墓地,这是一件极惨的事情。
梁怀柔的命可谓悲苦,萧权不是可怜他,大家都是大魏底层爬上来,谁有资格可怜谁?只是,萧权很惋惜,惋惜他走了魏千秋这条路。
“三天后,我就要被砍头了,我的条件是,”梁怀柔认认真真地看着他:“我不想死在大魏的刽子手下,大魏皇帝的刀,不配杀我!我若死在皇族的刀下,那太没尊严了。”
“到那时,用你的乾坤笔杀了我,好吗?”
萧权万万没想到,梁怀柔的请求竟然是这个。萧权一怔,古代刑罚有严格的流程,梁怀柔已经是必死无疑,被什么兵器杀,有什么区别?他提出的这个条件,对萧权而言,是节外生枝。
“难道关于萧婧的事,还值不上我这么一个请求吗?”
梁怀柔见他犹豫,笃定地道:“你一定会想知道这个秘密的。”
萧权紧紧握着拳头,妹妹。他咬牙,没有丝毫的犹豫:“好,你说。”
“你这是答应了?”梁怀柔的眼里有光,他生前没能拥有乾坤笔这样的兵器,死时能死在乾坤笔之下,也算没有遗憾。
“一言九鼎。”萧权点头,“如无意外,我一定随你心愿。”
“好好。”梁怀柔相信萧权的人品,萧权是气人得很,可却是个君子,不会食言。
他示意萧权低头,声调低得不能再低了:“萧权,你被愚弄了。”
“被魏千秋愚弄已久。”
“萧婧”梁怀柔字字句句,像天上掉下来的石头,砸得萧权心魂俱碎:“你家里的萧婧,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