纶又身受重伤,这种时候能出面的只有他。
“兄长,多多保重。”傅经纶不想他去,可眼下实在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傅经纬带上几个府卫,还没走出前院,就听门房匆匆来报,说宫里来人接二公子。
傅经纬直接懵了,“接我二弟?”
门房小厮狠狠点头。
傅经纬大步走到门外,就见元竺元奎站在那儿,旁边停着一顶软轿。
看出对方是肖彻的人,傅经纬大怒,“肖彻会不会太过分了?是个男人就公平单挑,二弟如今正重伤,他乘人之危算什么本事?”
门房小厮低声提醒,“世子爷,肖督主是阉人。”
“滚滚滚!”傅经纬一脚踹过去,又瞪向元竺元奎,“你们俩回去吧,我二弟不见逆贼,有种让他亲自上门来。”
“世子爷误会了。”元竺拱手道:“要见二公子的不是肖督主,而是公爷。”
“糊弄谁呢?”傅经纬道:“我爹要见儿子,还能让你俩来?”
知道解释没用,元竺直接把承恩公的贴身玉佩亮出来。
傅经纬瞬间哑然。
宫里的情况,外面的人两眼一抹黑,傅经纬不确定他们到底是杀了他爹拿的玉佩,还是将他爹扣押住,取玉佩来作为威胁,但他很明白,这一趟是不去不行了。
不放心傅经纶一个人,傅经纬提出自己也要去。
元竺元奎没阻拦,俩人将傅经纶扶上软轿,吩咐启程。
临走前,傅经纬叮嘱了傅经纶的小厮瑞儿几句,让他带几个人看守好燕归堂,别让李敏薇跑了,肖彻要真敢伤他爹一分,那小哑巴也别想好!
傅经纶坐软轿,傅经纬骑马,元竺元奎步行,一路上谁也没说话。
到达紫禁城时,就见大战过后硝烟弥漫,有士兵在清理地上的尸首和残肢断臂,鼻腔里充斥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儿,两旁整齐立着的,是肖彻领进来的兵卒。
越往里走,傅经纬的脸色越难看。
傅经纶挑开轿帘,望着外头的一幕幕,薄唇紧紧抿着。
太和殿前,寂静还在僵持。
见傅经纶兄弟俩出现,才有人窃窃私语起来。
傅经纶没空看别人,他快速逡巡了一圈,确定承恩公还毫发无损地站在那儿,高悬的心这才终于落下去。
抬起头,目光刚好与肖彻邃远的视线撞上。
想到那日刺杀的情形,傅经纶心情复杂。
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得知肖彻很可能是先帝遗孤,但没想到,肖彻动作会这么快。
永宁长公主是崇明帝的长姐,如今肖彻反了崇明帝,必然不会放过傅家。
敛去思绪,傅经纶上前,准备下跪给孙贵妃行礼。
孙贵妃及时出声,“你重伤,就不必多礼了。”
傅经纶道了谢,低下头。
看这光景,他已经明白了,想见他的不是父亲,而是夺位成功的肖彻,以及肖彻的生母孙贵妃。
他还在琢磨肖彻会如何对付傅家,就听孙贵妃的声音从上面传来。
“当年皇儿刚出生时,本宫为了保险起见,将钥匙打入一把金锁,让他贴身戴到现在。”
这话,堪比冷水下油锅,唰一下把众人惊了个够呛。
众所周知,傅二因着出生时难产,身子骨弱,不好养活,承恩公为此没少着急上火,最终打了把长命锁,还请慧远大师开了光,之后便让他一直戴着,说是要满二十四周岁才能取下。
傅经纶今年二十二,时间上还差两年。
第一公子是全京城的焦点人物,他脖子里的金锁,几乎家喻户晓。
但,金锁里面怎么能有钥匙呢?
要真存在钥匙,岂不说明傅二压根儿不是傅家的孩子,而是孙贵妃的亲生儿子,真正的先帝遗孤?
众人迷茫归迷茫,却是没人敢站出来质疑。
孙贵妃瞧了眼众人反应,缓缓勾唇,“要想证明本宫所言是否为真,只需将金锁熔了取出钥匙即可——来人,准备旺火,当众熔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