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大奎家离着大队部也就几分钟的路程,宣传干事走的又快,很快就到郑家门口。
高桂兰的心都提到嗓子眼,眼底的淡定被焦急掩盖,这会儿真希望祖宗来把那些粮食收起来。
“开门。”
宣传干事回头命令高桂兰。
“催什么?”高桂兰心里慌成一匹,可面对他们的时候照样贼横,高昂着头去推门,死就死吧!能怎么着?
宣传干事一拥而入,把高桂兰挤到一边:
“干什么?都属螃蟹的横冲直撞?”
高桂兰双手叉腰,对着这几个人不客气的骂起来。
“你老实点。”
宣传干事气坏了,这娘们天不怕地不怕,连他们都敢骂?
偏偏人家骂人有水平,没脏字,干生气还收拾不了她。
“妈,这两位是谁啊?”
郑欣月正坐在院子里点火准备烤兔子,看到人气势汹汹的冲进来,她皱眉问妈。
“公社的宣传队长。”
高桂兰双手抱膀,靠在仓房门上嘲讽的说道。
“你让开。”
宣传队长瞪了她一眼,这女人挡住仓房是怕他们搜吗?
“让开干啥?这是我家,我在自己家院子里愿意站在哪儿就站在哪儿!”
高桂兰眼一翻,根本就不鸟他们。
“仓房里藏着偷来的粮食吧?高桂兰,我告诉你,甩钢条没用,等我们找到东西,要你好看。”
“找啥?谁给你们权利搜了?”
高桂兰在尽可量的拖延时间,心里都蹦豆一样求祖宗,求黄大师,快把东西都收走吧!千万别留。
“妈,要看就给他们看,我爸大公无私,两袖清风,有啥怕看的?”
郑欣月淡定的过来,没管她妈给她使眼神,伸手帮这拉开仓房门,高桂兰仰头看了眼天,不行了,太阳晃眼间,要晕。
“看吧!土豆是我家地里种的,这点苞米棒子是去年分的救济粮。”
郑欣月走进仓房,先拉开地窖让他们看,又把墙上挂着的干苞米棒子让他们看,最后掀开米缸:
“还剩这点苞米面,这都要断顿了,请公社快点发救济粮吧!”
公社的两个人面面相觑,郑大奎真那么清廉?自己家都没弄点苞米回来吃?
当大队长还让家里老婆孩子挨饿,是不是白当了?
高桂兰在仓房外望天,已经做好心里准备,被抓去公社批判了,心里反倒淡定了,还想着把责任都担子自己身上,是她背着大奎偷苞米的,他不知道。
可听着仓房里的动静不对,怎么好像没找到那些苞米?
她揉揉眼睛,瞪大眼珠朝仓房里看,这一看心中狂喜,啥都没有了,祖宗黄大师听到她的话了?
她激动的差点当着宣传队长的面合掌,太高兴了,没一次让自己失望的。
“这挂面是怎么回事??”
宣传队长没抓住郑大奎偷粮,心里不是滋味开始找茬,指着缸盖上十几包挂面沉着脸问郑欣月。
心里嫉妒死了,这可是白面挂面,杜书记家都未必有,他郑大奎家竟然这么多?
郑欣月看明白了,他这是故意找茬,眼中闪过嘲讽冷笑道:
“这还用汇报?你们不是来看我家是不是偷苞米吗?挂面地里可长不出来。”